“爸、妈。”
楚迎早在路上就听清楚了管家说的来龙去脉,现在也没必要多问了。
“小迎你来得刚刚好,快来劝劝这个逆子,今天一定得分手。”
楚迎给楚陵使眼色,希望对方会意先把今天糊弄过去再说。
楚陵今天比以往都更加倔强,梗着脖子说:“我们不可能分手,我救了他两次,他就应该一辈子待在我身边。”
楚迎拦得下一个,拦不下第二个,只能眼看着楚夫人朝楚陵的方向走去,戳着对方的额头,保养得当的手指如同新鲜的葱白一般细嫩好看。
“还一辈子待在你身边,人家求你救他了吗,我还生了你,没见你对我唯命是从,年纪不大口气还不小,和你爸一样自以为是。”
平白受牵连的某人面色复杂,但没有出声反驳。
“这次是真心实意想和他在一起?”楚夫人问道,语气之中尽是试探。
楚父生怕是听错了对方的意思,小声道:“夫人,那是男人啊!”
楚夫人脸色倒是比他好多了,也显得年轻,闻言,白了他一眼:“对啊,你儿子不也是男人。”
楚陵喉结滚动,眼神仍然是往下的,语气不明:“对,我爱他,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没人能够阻止我们。”
“呵,”楚夫人冷眼看人的时候总给对方一种他不配活在世上的感觉,声音讥诮:“行啊,只要你让那个男的也出来,他要是愿意从现在开始安生和你在一起,我就也支持你们在一起,逢年过节,你就把他带到家里。”
这是一个极大的事情,下一步就是昭告郁镀是楚家少夫人了。
楚陵一阵大喜,更多也有震惊母亲的开明。
楚迎却面色不见任何轻松,仅仅只是一日的交锋,郁镀在她的心中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她有预感,所谓的两情相悦不过是局中两人心知肚明的谎言。
欣喜过后,楚陵却表示:“既然您已经同意了,那我会找个好日子和他一起回家的,到时候我也会举办一个订婚宴。但是现在他还没醒,等他醒了能下床了,我一定带他回家。”
楚夫人比他老谋深算,探究的眼神看他,道:“我要他在我面前确认他爱你。”
楚陵第一时间脸色有些难看,缓了缓语气道:“好,但是他现在还在床上躺着,等他好了再说。”
楚夫人定定看了他许久,鼻腔里泄出些许笑声来,道:“好啊。”
还没等楚陵和楚迎都缓口气,就听她道:“管家,吩咐下去,收拾出个房间来,我要住下。”
众人惊讶。
只有辛苦打工的管家躬身应好,欲哭无泪还得装出一副笑脸来。
自从把棠院正式送出去,楚夫人到这儿来的次数屈指可数,更何况是不分期限地住下。
这样说了,楚父也是一定要陪他一起住的。
说完,不管在场其余人各异的脸色,楚夫人又换了个方向,朝楚迎说:“你要不要住?”
见话题转到自己,楚迎暂时没反应过来,五秒过后,指了指自己,惊讶道:“啊,我吗?”
楚夫人朝管家扬了扬下巴,道:“加一个房间。”
“是。”管家苍老的面容更是老了十岁。
楚迎在无声的疑问中被安排了。
神情更加不好看的是楚陵,他冷着脸,但还是示意管家快速去办。
楚夫人蹬着个高跟鞋,包包被她甩在沙发上,伸手点了两个佣人,扬着眉道:“带我去花园看看,我要摘花。”
一番类似于闹剧的场面暂时停歇,楚陵被迫遭受了两房的管教,就连惯常看不上管他的楚迎也罕见说了几句话。
“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那种缺爱的人,为了个人就能跳河,殉情也不找个浪漫点的方式。”
楚陵皱着眉解释:“我们没在殉情,是他落水,我去救他。”
楚迎暂时却没什么耐心想这个,只道:“你认不认真这种的事情我管不了,但是你最好那个什么郁镀找个心理医生看看,我都怕他什么时候睡觉藏把刀在枕头底下趁你不注意一击毙命。”
楚迎要走开,一只手却被拉住,一双幽深的眼睛看着他,第一眼竟然觉得深暗不见地底。
“什么心理医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迎十分怀疑地看着他,“我倒是有点怀疑你是真的非他不可了,毕竟只有爱情能让人盲目。楚陵,你不会觉得一个正常人会突然自杀吧?”
闻言,楚陵尚且来不及深思,面前人他眼前离去,楚陵并没有阻止。
过了将有半分钟,楚陵惊惧。自成年之后,这是他第一次从心脏中感觉到了深刻的惧怕感。
过往,他在迷惑郁镀的同时也不断欺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