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买家了吗?”唐韵青问的是平价百货的股份。
安镜摇头:“陆诚暗中打听了, 是秦哲故意放出风声, 说平价百货半年来一直亏损,可能坚持不到一年就要倒闭了。他是无心再经营, 但又不肯放弃作为决策人的股权, 所以没人愿意高价收购我手里的股份去打水漂。秦哲他就是想把我耗死。”
“你到底怎么得罪他了?搞得有深仇大恨似的。我看不久前你们不是才一起出席酒会,你还挽着他被拍了照,他不得做梦都笑醒啊?按理不该……”
“韵青。”安镜不想再讨论此事,如果这是她爱上蔚音瑕的代价, 她承担便是。
“理事会召开前, 不能把这事搬到台面上来,不能因为我的个人行为而妨碍到选举。他要耗, 就耗着吧, 反正那是我的个人资产,不会影响安氏企业的运转。”
“行吧,你跟他的事我不提了。不过……上午我给父亲打了电话,问起他英华是否会参与到今年的商会, 他没否认。镜,时代变了。”
“嗯,我知道, 也明白你的意思。”安镜起身拿了个橘子剥给唐韵青,“等战争彻底结束, 国与国之间和平共处, 不管是文化交流还是贸易交流,都是大势所趋。我抵触的从来都不是洋人洋商, 而是吃血的战争。”
安镜还是安镜,可唐韵青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安镜与她认识的不太一样了。
多了些平和与柔情,少了些戾气和斗志。
“徐伟强,你最近还跟他有联络吗?”唐韵青足不出户也知晓沪海发生的各种大事,徐伟强跟安镜的瓜葛,她跟安熙知晓到的差不多。
“没死。别管他了,好好管你自己。小雨可是跟我告状了啊,说你不听话,又喝了那个什么劳什子咖啡。”
安镜说着,抬手在唐韵青脑门上敲了一记,“你是孕妇,那东西喝不得,让你不长记性。”
唐韵青先是皱眉拉长了脸,从小到大,没人这么敲过她。
可心里却划过一丝莫名的情愫。她并不生气,而是感到难为情,连带着脸也渐渐红了。
婚后她和杨启元相敬如宾,杨启元敬她护她,却从来没有像安镜这样对她有过类似的亲昵动作。
她以前是不屑的。
然而在看到安镜对蔚音瑕的呵护后,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门开着,小雨跑了进来,扑在床边:“妈咪妈咪,我把傅阿姨接来了。”
安镜从凳子上起身给傅纹婧让座:“傅医生,劳你跑一趟,韵青她身子不适,你且仔细帮她检查一下。”
傅纹婧点点头坐下,打开她带来的医疗箱。
“轻烟,带小雨出去。”唐韵青吩咐道,又望向安镜说道,“镜,你也先去外面等好吗?”
“好。”
给孕妇检查的确涉及到身体的隐私,安镜虽跟唐韵青关系近,但也未见过唐韵青的身体,多少也有些拘谨。
她比轻烟更快一步捞起小雨抱在怀里:“走喽小雨,我们去看看晚饭做好了没。”
出了门,她才看到蔚音瑕一直等在门外。
“韵青姐没事吧?”
“等医生检查了才知道。”
两人一问一答才说了两句,小雨就抱着安镜的脖颈催促道:“干妈,我想去后院看小鸡。你陪我去看小鸡嘛。”
轻烟解释:“夫人怕小姐无聊,今下午让后厨外出采买时买了两只小鸡回来。”
安镜看向蔚音瑕,想说一起去,孰料蔚音瑕洞察到她的心思,先开了口:“你陪小雨玩会儿吧,我回房看看书。今日在唐小姐书房发现了一本《异物志》,我想在回家前多看一些。”
“行,那我开饭前再来叫你。”安镜尊重蔚音瑕的想法,也不愿为难她陪自己跟小孩子玩儿。
带她出来就是让她自由自在散散心的,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
今夜上桌用餐的有五个人。
傅纹婧替唐韵青检查了身体,唐韵青也如实相告自己主要是心气不顺、睡眠不好,腹部并未有明显的不适症状。
放下心来后,傅纹婧建议唐韵青这几日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孕检,若需要用助眠类的药,也只能根据孕检后的情况才能开。
至于留她吃晚饭,是安镜做的决定。她欣然接受了邀请,没做推辞。
几人都是富贵家庭的小姐,又都各怀心事,所以用餐时很少讲话,多是小雨叽叽喳喳缠着傅纹婧问东问西,对她的医生身份和在医院里的所见所闻特别感兴趣。
傅纹婧告辞后,安镜又守着唐韵青喝了安胎药才回房。
轻烟退出房门:“镜老板,热水已经备好了。您和蔚二小姐还有什么需要,随时唤我。”
“辛苦了。”
关了门,安镜见蔚音瑕正拿着睡衣,上前搂住她亲了亲额头:“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