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侍奉母后,皇妹自要守候相伴不敢离去。”菖仪打量着菖央颇为尊敬的应话。
“不必拘礼,你是朕的至亲,母后又一向疼你,朕怎么可能因这等小事而责怪你呢。”秦芜对于六皇侯菖仪乖张心性有所耳闻,因此颇为谨慎。
“皇妹多谢陛下恩宠。”菖仪见菖央一改往日仁懦无能,暗叹她心智恢复的如此之快,想来施皇后的术法颇为高深啊。
秦芜浅浅交谈几句,便离了颐养宫。
从宫道乘坐辇车回长生殿,秦芜从前堂入殿,瞥见有宫人搬运废土残件,顿步问:“乔管事,这些是做什么?”
乔管事于身侧汇报道:“陛下,今日内司府派人来修缮宫楼几处破损的院墙。”
秦芜眼眸流转在这些宫人周围,视线落在她们脚下的官鞋,而后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道:“那就好好检查一番,否则若是碰上去年那等的风雪就糟糕了。”
“是。”乔管事如实应着。
随后秦芜进入长生殿内殿,随意落座榻旁,探手端着宫人倒的茶水,回想起那几个内司府宫人的不寻常。
西梁宫廷之中衣物皆有规制,无论是女皇或是妃嫔,又或者深宫女官以及朝堂大臣衣物繁饰都有明显不同。
那几个看似寻常的内司府宫人,官鞋却绣着银丝水纹,虽是样式简便,却也比一般宫人精细许多。
这几个人不是内司府的人,那什么人会需要乔装打扮进入长生殿?
秦芜不免怀疑上回陷害施皇后的人又想故技重施。
看来这回是查清楚的好时机。
午后黄昏之际,那打扮成内司府人手的三两宫人回到颐养宫向六皇侯菖仪汇报。
“主子,长生殿内没有任何蹊跷,而且秦学士并不在其中。”
“你们确定?”
菖仪微重的放下手中茶盏,心想难道秦芜真飞走了不成?
“是,长生殿各处都查了个遍。”
正当菖仪怀疑秦芜可能已经死了的时候。
另一方派出进华容殿的人,却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华容内殿里菖央看书看的有些困顿,见屋内渐而暗淡,探手轻推开一扇小窗。
目光眺望远处天际的晚霞余晖,白鹭齐飞过望不见尽头的宫院消失不见。
没想忽地窗外亭间忽地有人影攒动。
菖央困惑的出声:“咦?”
只见那人影一下没了。
从外入内的施晚昭端着熬好的汤药走近站在窗旁张望的人,“怎么了?”
菖央回头应:“施姐姐有人、那边不见了。”
施晚昭墨眸看向窗外亭园景象,并未看见什么人。
“也许是看错了吧。”说着,施晚昭手里的药汤递过去,“先吃药,待会用膳。”
菖央满是发愁的看着面前的药汤,抬手接过药碗嗫嚅道:“好难喝,可以不喝吗?”
施晚昭挑眉看向她不情愿的模样出声:“可以。”
“真的吗?”菖央眼眸一亮精神焕发。
“当然,不过陛下的头疼将会变得更厉害,甚至会整日整夜的发作。”
“啊?”
菖央这么一听,自然不敢再推托,只得捧着药碗皱眉喝着。
等好不容易药碗见底,菖央张嘴乖巧等着施姐姐投喂蜜饯。
施晚昭探手给她喂了一颗蜜饯,指腹被轻tian到时,不由得一怔。
偏生调戏的人没有半点自觉,反而眉眼弯弯的笑道:“好甜、喜欢!”
“再喜欢也不能多吃,否则该牙疼。”施晚昭顾自拿着手帕擦拭发烫的指间,神情平静从容,墨眸里却掀起阵阵涟漪。
“唔、知道。”菖央含糊不清的应着,“牙齿会掉光光。”
施晚昭顾自转身向内里行进,身旁跟随一只小尾巴亦步亦趋,与此同时伴随着热切目光。
这种被无时无刻注视的感觉,施晚昭并不讨厌,甚至是极为满足的。
待窗旁两人行进内里时,那从华容殿赶赴颐养宫的人正在给六皇侯菖仪汇报:“主子,那秦芜原来正在华容内殿。”
菖仪捧着茶水饶有趣味的抿了口道:“有意思,施皇后竟然养了个小白脸。”
“现下是否告发太后娘娘?”
“不急,上回没能得逞,这回要抓个人赃并获。”
菖仪挥手遣退手下,心想不知此事菖央是否知情。
如果只是单纯的废后,对于菖央并未有多少危险。
必须要抓到更多的把柄才是。
夜幕深深时,秦芜来访华容殿汇报白日异常。
施晚昭落座榻旁,眼眸看向面前的秦芜道:“你说近来六皇侯菖仪派人跟踪潜入长生殿?”
“是,很有可能前些时日巫蛊人偶也是由这个菖仪所为。”秦芜怀疑菖仪可能知晓些什么事,神情有些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