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衣袖的主人偏是一旁的施晚昭,整座寝宫内里环立符咒,白玉面容显露不悦,脸颊若隐若现的玄羽分外慎人。
这个年轻女道,未免太过挑衅了。
八卦阵,何其凶险,若非施晚昭早有防备,恐怕就该被这道音震的头痛欲裂不可。
施晚昭不愿暴露自己西梁皇后的身份,只得隐忍退避藏匿气息。
心想这种规模的高深阵法,以那个年轻的年轻女道的修为恐怕只能支撑她今夜狂妄施展一回。
外间狂风肆虐西梁皇宫,此时另一处宫院里的狐妖早已撑不住的显出原形。
随即狐妖冲出窗户攀爬上宫墙,终是忍不住发出一声尖锐而凄厉叫声。
远处清渊感知到妖气攒动,当即停了念咒,纵身从高处跃下宫楼,身轻如燕盘旋追寻而去。
夜幕下另一道矫捷身形的狐狸在月光照耀下蓝灰皮毛显得光洁而华丽,灵敏身形飞速掠过宫殿屋脊,肆意游走其间。
“妖孽,这回你休想逃走!”清渊及时追赶上来,长身静立屋脊之上阻拦逃窜。
“嗷!”蓝灰长夜狐狸凶悍露出尖锐獠牙,随即奔跃向前,试图咬死眼前三番两次闹事的年轻女道。
没有料到半人高的狐妖速度能如此之快,清渊一截衣袖被狐妖紧紧咬住,随即便撕裂成两处。
一看不成,狐妖便再次纵身狠扑了过去,清渊侧身躲避扑向喉间的利爪,随即猛地挥掌击中狐妖身前。
狐妖被猛地击落掉下屋脊,忽地没了动静。
清渊飞身落下,见其奄奄一息,心生疑虑的走近探查情况。
奈何掌心还没触及皮毛,那倒地不起的狐妖,猛地张嘴咬住清渊右手臂,鲜血迅速染红衣袖,可见其用力之深。
“嘶”地一声自清渊齿间溢出,眉头微皱,左手食指并拢绘画符咒念叨:“集天地之法,斩鬼怪之物,杀!”
眼看将要直击狐妖命门,狐妖却狡猾的突然松开咬人动作,随即灵巧躲避致命攻击。
清渊眼看狐妖欲逃离,便欲增强西梁皇宫设的法阵困住它,却不料天上明月忽地被云遮住,顿时光亮暗了大半,就连法阵威力亦弱了许多。
待清渊再欲追捕时,狐妖已然不见踪影。
本就因为布阵施法而精疲力尽彻夜未眠的清渊,现下手臂断骨流血不止,一时不得不停了下来。
这夜里危机重重,天光渐亮时,朝霞自云层撒落万丈光芒,好似将一切鬼怪妖魅驱散干净。
清早女官面见护国道师,没想却见对方右手臂缠绕符纸纱带,一旁放有见血的锋利刀具,以及水盆之中满是污血,腥味极重。
“道师,昨夜莫非遇到妖怪?”
“嗯,不过我道术不精,还是让狐妖逃了。”
清渊面色苍白的看着从伤口处清理出一颗残缺狐牙,以及打斗时衣物沾染的蓝灰狐狸毛发。
“从这只狐妖的牙齿和毛发来判断,她的岁数不低,可修为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差一些。”
“而且狐妖似乎不久前有受过伤的痕迹,所以昨夜才堪堪平手。”
这并不是清渊谦虚,而是因为修道凡人若是没有法器,一般情况是很难对付这种妖物。
女官却以为道师是客套,忙出声:“道师切莫自责,您一路奔波劳累,不仅忙于治病驱邪,昨夜还跟狐妖殊死搏斗,已经是下官不可企及的本领了。”
清渊抿唇叹气道:“你客气了,不过狐妖受了伤,应该会暂时收敛些许吧。”
“西梁皇宫一直未曾听闻有狐妖作祟,只不过倒有传闻去年还是皇太女的女皇陛下曾经在城外道馆遭受过狐狸重伤,而今年听说那狐狸又出现过一回,不过好像没有伤人。”
“竟有此事?”
女官见道师面色严肃,心间亦不得不上心应:“当时下官并未亲眼见过,所以只当是谣言。”
清渊一听,心想狐妖看来是为女皇而来。
“女皇陛下,现下居住何处,我能否面见?”清渊觉得有必要为女皇多加防备,毕竟现下自己一时半会无法再施展法阵,只能近身防备。
“当然可以,女皇陛下一直跟施皇后居住在华容殿,道师怀疑狐妖还会来西梁皇宫谋害女皇?”
“嗯,那只狐妖生性险恶狡猾,如若不严加防范,恐怕女皇陛下会有性命之忧。”
女官一听,当即面色惊变,心想如果女皇陛下出了事,那自己真是人头不保了。
正当两人心思幽深时,外间的骄阳却是不遗余力的散发热量。
才刚过辰时的早间已经是闷热难耐,华容殿内的菖央热的有些没味口,一身宽衣素裳身段懒散就坐用膳。
“好烫……”菖央望着冒热雾的羹汤,有些热的抬手挥了挥,眼眸偏头看向外头明艳艳的日光嘟囔道,“为什么、不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