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指的是?”
“避难所的绝大部分人都逃了, 还带走了新工业区几乎所有的东西, ”主席捏了捏眉心,很明显他的心情糟糕透了, “避难所也被炸毁了,虽然主体结构还保留着, 但内部损坏严重,重建工作没个两三年恐怕不行。”
“呵, 意料之中的失败,”那人似乎想吐口唾沫, 但在主席面前还是忍住了, “看看我们的出兵决策就明白了,铁路局不停催促我们快点下手, 外勤部又推诿说人手不足,军队要求我们加钱加装备,科研基地又说带上机器战士就万事足矣……好不容易敲定了出兵规模,粮食署又强调临近冬季存粮不足,如果不速战速决就掐断补给。”
“是呀,本来就是多方争论下才潦草敲定的出兵决议,怎么可能比得过避难所的上下一心、令行禁止,只是可怜出征的士兵,不知能有几人平安归来。”
“对了,既然战斗的结果已经基本明了,”那人又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您会说战斗尚未结束?”
“我正要说这个,就在几分钟前,有一个陌生人用联邦军的通讯站点跟我们联系,”主席将通讯记录递给他,“他说因为将军的判断失误,现在整支部队都滞留在北部山脉以南的位置,而伊莱瓦找来的帮手则来自正北。”
“正北?除了我们还有……叛军!对了主席,我这次外出也发现了雪原森林那边的人变少了,要不要趁机……”
“还有没几天就要入冬了,”主席当即否决了那人的提议,“这场战役刚失败,马上就发动第二场的话,总部的人心可就压不住了。”
“明白,我就是随口一提,”那人大笑着把这页揭了过去,“但如果叛军封锁了部队返回的路线,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所以那个陌生人也提出要跟我们做个交易,”主席点起一支特制的烟,处理过的气味在室内也显得淡了不少,“他可以把士兵与机器战士一起平安带回,不过要牺牲一部分装备和物资。”
“那可不会是一部分,叛军向来喜欢狮子大开口~”
“我知道,也有心理准备,但只要大部分士兵真能平安归来,安抚人心的工作就会好做不少,至于经济上的损失……也只能当作为我们的错误决定买单了。”
“那么代价呢?”那人也向主席讨了一支烟,点燃后又悠悠地问道。
“他要求取代将军的位置,我当然不可能答应,但为了行动上的便捷,我还是批准了一个临时总指挥的权限,并许诺回来后连升三级。”
“嚯,一个外人都敢这么狮子大开口了,你也是一个敢要一个敢给,”那人一口气将烟吸了半截,呛得自己都边笑边咳嗽,“真不知道他是痴心妄想到了这种地步,还是深谙讨价还价的技巧。”
“不过怎么说,总之我们需要进一步减少损失,以及处理战斗后续产生的一系列问题,”主席掐灭烟头,从桌面上拈起一张行动许可证,“拿着,我要你再出去办点儿事。”
“避难所离北极几千公里呢,等我跑过去人都凉透了。”
“当然不是去援助那帮废物,是去雪原森林,”主席对他的玩笑话并不开心,“找找有没有机会把叛军的战利品夺回来,如果做不到,就给他们制造点儿大麻烦,好让他们明白不是谁的主意都能打的!”
“避难所那边不管了?”
“只能信任那个外人了,”主席走到窗边,抬头眺望着日复一日都没有变化的冰山雪景,“但愿他能让我们这个冬天不那么难过……”
轰!
沉闷的火光在电梯井下的黑暗中加速舞动,除了畅快大笑的将军,其余的人全部保持了骇人的沉默,既不兴奋,也不悲伤。
只有愤怒与不满在极速蔓延。
“你说他是不是脑子不好?”原本走远的基地车三人组又被爆炸吸引了回来,躲在戈壁石后面窥探战局,“避难所里就没几个人了,直接冲进去占领一个完整的避难所不好吗?”
“你才是真的脑子不好吧?”向璈斜着眼对陆鹿做了个无语的表情,“地下避难所光线昏暗、布局复杂,根本就是打埋伏的好地方;而且伊莱瓦也不可能留给联邦一个完整的避难所,估计联邦要是不出手,她也要当一次自爆步兵了。”
“诶,所以避难所从一开始就不可能留存?”
“废话,不然联邦为什么会随身带着一大车硝酸/甘油?”向璈不想和这个格格不入的家伙说话了,她扭头望向举着望远镜的白孚,“怎么样,敌方伤亡如何?”
“死亡率不高,除了被我们袭击的、被投石车砸死的和刚才断后中队自爆带走的,联邦军几乎没有在战斗中减员,”白孚把望远镜还给向璈,“不过受伤占比可不低,三千人的部队有一千多成了伤员,小磕小碰估计每个人都有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