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独眼来说,实力不俗且与自己有合作过往的向璈是一个值得长期拉拢的帮手,在不触及重要利益的情况下,他是很乐意多花点心思稳固这条人脉的。
更何况当初的阴谋事变后,土匪内部也进行了大刀阔斧地淘汰和改制,作为一个野心勃勃的领袖,独眼一心希望能让自己的势力不同于普通的乌合之众,最好成为一支媲美正规军的强劲武装。
然而这也让团体内部不稳定了起来,为了避免新一轮的内部斗争,他需要塑造一个亲善重义的好首领形象,顺便也能夺得更多的外部支持,而向璈是一个好目标。
“既然你把我当自己人,”向璈不想拖太多时间,于是试探性地直奔正题,“我也有个不情之请想提一下,可以吗?”
“你说,我先听听。”独眼不急于答应她。
“是这样,大河北岸呢有一个老猎人,我跟他有一件很重要的合作,希望你在我离开之前不要去打扰他,避免影响到我的事,可否?”
“当然,我们又不缺这一个人的物资,”独眼很爽快地一口答应下,心里却很快打起了小算盘,便背着手耳语道,“内个……能给我透露一下吗?”
“只是关于打猎的事,我们准备组织一场大型围猎,你要不要一起?”
“哈哈,不了,我还有那么多兄弟呢,”独眼知道她不想说实话,依旧挂着微笑打了个马虎眼,“要不留下喝几杯?我们烤了肉,你应该还没吃饭,一起吧?”
“下次,我那边还有同伴等着,”向璈在心底咽了下口水,急切地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啊~”
“好吧,那我就不强行挽留了,慢走。”
这边向璈带着任务完成的消息独自踏上了回去的路,却说另一边,白孚并未按照安排去寻找食物,反而坐在基地车附近无所事事。
她不只是对土匪有一定的惯性恐惧,更多的还是感到迷茫,至少她不觉得调查土匪和她有什么关系,甚至更进一步,她不知道自己要跟着向璈干什么。
尽管“斩断过去,重新开始”这种话听起来很酷,但她十二年来都是为了寻找妈妈和报仇而活,如今真相大白,她却突然找不到了努力的方向。
为了自己而生存……可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呢?
这种情绪郁积久了难免会让她无比烦躁,而不管做什么事目的性都很强的向璈又加重了她的逆反心理,搞得她现在只想干坐着,连晚饭都不想吃了。
咕~~
“好吧,人还是要吃饭的,”白孚揉了揉干瘪的肚皮,“找点野蘑菇和玉米罐头一起炖了吧,黑灯瞎火可不是打猎的好时机。”
车上的短刀被向璈带走了,白孚只能扛着斧子作为防身的武器,河谷附近有一些稀疏的小树林,正好是寻觅食物的好去处。
野外的清新空气让她的情绪稳定了不少,也终于静下心来观察路边的状况:灌木丛里有从东边跑来的野兔和草原鼠,它们吃光了浆果和野蘑菇后又飞快逃离了现场,只留给白孚一片空荡荡的灌木丛。
“夜晚开始降温了,”白孚想抬头看一下月亮,却被茂盛的赤色树冠瘆得直冒冷汗,“实在不行先回去吧,车上的罐头还够对付两天的……”
“嗷哦——”
有狼叫!
白孚下意识地攥紧了斧柄,将手电筒的光照强度开到最大,沿着脚下的道路一直望过去,隐约能看到几撮灰色的毛,那是狼的踪迹。
理智告诉她应该立刻转身回去,只是一顿晚饭不值得她只身返现,可前方的狼嚎声似乎不同于一般情况下的捕猎交流,好奇心促使她还想再前进一点儿。
“只是看一眼,不会出事的。”
白孚一头钻进路边的灌木丛中,枝条上变异出来的尖刺扎破了她的外衣,她尝试用斧头劈开一处暂时的观察点,而后悄然靠近了狼嚎的来源处。
那里是一片狭小的空地,被翻开的地皮标志着不久前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打斗,从脚印来看有一只大野猪方才离开了此地,而被留在原地的是一只死去的公狼,血液还未完全凝固,看来是死于野猪之手。
再远一点的位置还能看到一只被野猪獠牙划开肚皮的母狼,它还有一点儿气,刚才的声音应该就是它发出的求救,可惜伤势过重,连白孚也无力回天。
“看来这是一场失败的捕猎行动,”确认过没有危险后,白孚顿时觉得有点儿感慨和惋惜,“可怜的狼夫妻,你们安息吧。”
“嗷嗷……呜……”
母狼的身体下方忽然响起了一阵微弱的嚎叫,白孚急忙快步走过去,掀起母狼的肚皮一瞧,那下面居然还有一只刚睁眼的小狼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