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我之前所说的话。”
涩泽龙彦掀了下眼睑:“这确实是四便士才能买到的报纸。”
一看就和一便士的报纸服务的阶级不一样。
费奥多尔靠在椅子背上,平静地说道:“他们如果想要历史更完美的话,那就不应该把关注的重点放在重新制造一艘旅游用的泰坦尼克号游轮上。虽然已经过了几百年,但是伦敦人民的生活大概还没有21世纪来得要好。”
“听上去有够糟糕的,不是吗,太宰君?”
“我不建议您在这里尝试操作您的老本行,费奥多尔先生。”太宰治把报纸合上,“我的老本行都在这里更有可行性。”
这里的社会结构中可是有着真正的神明,下层本身就缺乏推翻上层的力量。
费奥多尔叹了口气,惆怅的样子在太宰治看来非常装模作样。
“所以我讨厌有这种力量的世界。”他说。
涩泽龙彦用不赞同的语气说道:“但你不觉得什么都没有的世界太无聊了吗?”
他不在乎别的,他只想要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精彩一点。
“好极了。”太宰治分别看了看这两个生物,“现在你们的想法我一个都不赞同。”
说完这句话后,他顺便在旁边的日历上面添了一笔。
他打算到时候去看一看被这个伦敦制造出来的泰坦尼克号,还有“维多利亚女王”。他有种预感,到时候肯定会发生某件事情——在这种神秘学知识下沉、社会矛盾越来越激化的情况下,这一切似乎都只要一个导火索就可以彻底爆发。
“涩泽,把你借来的那本书借给我……算了算了,还是你直接告诉我吧。”
完全无视了之前大人说话内容的江户川乱步突然探出头来,手中抱着一大捧报纸,手上的笔已经把伦敦地图涂成了黑红黑红的颜色。
他有些兴奋地拿着笔在报纸上面画出一个图形——虽然说美术课不一定及格,但一个简单不复杂的概念图他还是能画出来的。
涩泽龙彦不太情愿地挪过去看,看着江户川乱步画出两只不同性别的手,看着手上方被对方画出一根手杖类型的东西,然后是蛇……
他愣了一下:“炼金术?”
“是炼金术吗?”太宰治说,露出有些古怪的神情,用稍微有些委婉的语气说道,“我怎么感觉我们上次就见过。”
他说的是上次他们看到的……希波克拉底协会的标志。但是考虑到江户川乱步的心情,没有详细地说出来。
“蛇和杖的组合很多。”
涩泽龙彦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毛茸茸的尾巴扫过江户川乱步画出的图案:“就算是在不同的文明之中,这种形象也会频繁出现并且赋予重要的意义。希波克拉底的蛇杖与炼金术中的蛇杖也有所不同。”
“两只手代表的是两种互相对立的力量,即阳性力量与阴性力量,理智力量与情感力量,男性力量与女性力量的结合与升华。”
费奥多尔突然开口补充道:“炼金术的蛇有着超越和重生的含义,在代表改变的黄金杖上,蛇保持着男性与女性的平衡。”
说到这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自己本来一开始都没有朝这个方面想的内容,慢慢地说道:
“在神话研究中,蛇崇拜大多来源于月亮的崇拜。人们认为不断蜕皮和生长的蛇可以死而复活,是不断圆满又不断缺损的月亮的使者。”
说得好,解释了很多东西,但下次别说了。
太宰治按住江户川乱步的脑袋,没有给出小孩子胡思乱想的时间,直接说道:“所以这些都和炼金术有关?”
“有可能。”涩泽龙彦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把“这个组织可能在伦敦被淹没之前与希波克拉底协会有关”的猜测说出来,“这是从哪里看到的?”
虽然说江户川乱步之前一直在研究费奥多尔找出的投毒案,但总不至于是案件的分布正好形成了这个图案吧?人得多傻才会这么做。
“这张报纸和这张报纸。”
江户川乱步愣了一下,但还是下意识地把报纸拿了出来——这几天他被逼着蔫头耷脑地去上家庭基础课,在听到这种祈使句时都快要变成条件反射了。
他指着其中的几行字说道:“其实投毒案中的毒素经过鉴定之后确定为生物毒素。有不少报纸也早就有了其实凶手是用毒蛇杀人的猜想……哦对了,其实那个死亡时间最近的就是凶手,至少是前几次案件的凶手。”
“最后一起案件是模仿杀人。凶手的动机可能是个人情感,有可能是正义感,还有一种可能是涉及荣耀。但他看上去没有任何公布凶手的身份和罪行的想法,而是一丝不苟地在每一个细节上都进行了尽可能的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