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段时间里把堆积的事情处理完列好大纲之后,回去就可以轻松地解决现有的工作,节省出时间完成更多的工作……
太宰治在了解费奥多尔的思路之后都忍不住震惊了两秒:这是什么社畜的思维啊?
不过他感觉自己如果还在港口黑手党首领的岗位上的话,十有八九也会这么干……于是他明智地没有在这方面发表意见。
“你不是说想要趁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处理完堆积如山的事务吗?处理完了?”
太宰治把借来的书摊开在桌面上,朝身边的人询问道。
费奥多尔看着自己面前的电脑,咬了咬自己的指甲,眉毛微微皱起:“还差一点,不过在晚饭前应该能处理完回去。”
太宰治朝对方的电脑上看了眼,从密密麻麻的俄语中看出来了这是一份人员档案。
费奥多尔注意到了太宰治的视线,但没有阻止对方看下去,而是继续敲着字符,慢条斯理地说道:“把人安排到适合他们的位置上,同时让他们任劳任怨地工作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同样作为首领的太宰君应该明白吧?”
“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太宰治双手环抱,偏着头看费奥多尔打字,感慨道:“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那个应该由他担任的位置,就算他唯一适合的也一样。这可算是最麻烦的情况了。”
“感觉太宰君深有体会。”
“我一个学生就是这样的。”
“考虑到您更容易受到情感上的谴责,这种情况对您来说的确很麻烦。”
费奥多尔另起一行写下评估,头也不抬地给出了陈恳的评价:“从心理健康安全角度来说,您并不适合当首领。但您确实做得不错。”
“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那个应该由他担任的位置。”太宰治风轻云淡地重复了一遍。
费奥多尔对这种说法露出了短暂的不可置否的表情,然后就看到自己视野侧面出现了一条鲜红垂落的围巾。
“你们如果打算在近期发动一次短暂的接触战对敌方进行骚扰或者试探的话,他其实可以去练练手。”
太宰治开口说道。
俄罗斯人侧过头,看到对方已经很自来熟地凑到了自己的身边,正在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上面的段落,那对鸢色的眼睛里倒映出电子设备的像素色彩。
“你着重提到了对方果断快速的决定,随机应变。这都是这种快速战斗所需要的品质,相比较起来,需要长时间酝酿的缜密思维更适合进行长期的战略策划。考虑到对方是一个新人,这种小股人员的短暂战斗对对方的心理压力也比较少。”
太宰治若无其事地扭过头看向费奥多尔,毫不在意地挑眉:“怎么,很惊讶?”
“只是惊讶于太宰君对战争的熟悉而已。”
费奥多尔一点也没有掩饰自己的诧异,目光在太宰治的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笑着说道:“和我最开始的判断有些不同。”
“或许你这个问题应该去问别的时空的我,我也很好奇那些太宰治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对这些东西那么熟悉。”
太宰治用无所谓的语气把这个问题揭过,转而把问题抛回了费奥多尔这里:“倒是你们世界的情况才真的让我有点惊讶。”
“我还以为你领导的只是俄罗斯的本土反抗实力,但没想到你们的组成……”
港口黑手党的前首领看了眼费奥多尔打开的文档,上面清清楚楚地写出了这个人的国籍——德国人:“还挺国际主义的。”
“一个足够有号召力的口号,一个足够美好的理想,再加上一点成功的可能性。这就足够让人们从四海八荒奔赴而来。”
费奥多尔顺着太宰治的目光看过去,脸上的表情不动,声音轻快地回答道:“世界上永远都不缺少冲动的理想主义者。”
然而太宰治对费奥多尔避重就轻的说法只是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差点把“你最好是真的这么想的”给说出口。
费奥多尔两手交叉,拖住自己的下颌,用饶有兴致的眼神看着太宰治:
“说到这里,也许我哪天能有幸在俄罗斯看到从日本远渡重洋来到这里的太宰君。”
他笑着说:“毕竟太宰君看上去也是对时代深感不满的人呢。”
太宰治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直起身子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然后故意露出嫌弃的表情,用虚情假意的语气说道:“对不起,我快吐了。”
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确实缓和了一点,但缓和得有限。
费奥多尔给文档的这一段打下句号,声调轻盈地说道:“哦,是这样吗?可我是这么真心觉得的。”
“是非常了不起、非常擅长自我牺牲的温柔的人呢,太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