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飞虫同玫瑰花一样,出生在本不属于它的冬天。
医生闭上眼睛。
她想到那些黄绿色飞蛾畸形的翅膀,血淋巴□□还没有来得及从它们肥硕的尾端进入翅膀,导致它们像是沾水的纸片那样蜷缩着。
“斯托尔……玫瑰。”
当涩泽龙彦咬着一只死鸟回来,顺便给自己加餐的时候,他还是没有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意味不明地重复这两个单词。
不过这两个词放在一起的时候,他好像也感觉到了一点点的熟悉。
费奥多尔在知道这件事后十分礼貌地把这一点加入到了注意事项里,顺便用雪给身上已经有点脏的长毛猫擦了擦,把涩泽龙彦冻得又打了个哆嗦。
在等涩泽龙彦回来的时候,太宰治已经十分娴熟地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三张邀请函,上面写的邀请者的名字他已经改好了,正在拿着逗江户川乱步玩。
这次他没有带上乱步,理由是非常冠冕堂皇的“不能带坏小孩子,否则夜里会被人偷偷骂”,让对太宰治怎么这么快就把邀请函拿到手很好奇的江户川乱步急得团团转。
“是怎么拿到的?”乱步问。
“不可以说哦——”
太宰治眨了眨鸢色的眼睛,高举着邀请函,看着急得围着他转圈的江户川乱步,笑着说道。
“是怎么拿到的?”乱步锲而不舍地问道,目不转睛地看着太宰手里的邀请函,甚至想要跳起来去够,试图从上面看到一点线索。
另一边,被冻到的涩泽龙彦蹲在边上幽幽地看着费奥多尔写字,然后突然伸出猫爪把对方拿着的笔拨歪了,让纸上面多出了一条很不美观的划痕,同时划出了一道很刺耳的声音。
费奥多尔:“……”
他看向涩泽龙彦。
把爪子收在肚皮下面的白猫抬起头,绯色的眼睛中满满都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哦”的淡定表情。
“说起来,猫应该是有发情期吧?发情期的猫叫得会很烦人。”
费奥多尔调整了一下姿势,温和地说:“太宰君,有时间我们把涩泽带去做一下微创手术,怎么样?”
太宰治举着邀请函转过头,看了两眼全身的毛都震惊地炸开来的涩泽龙彦,脸上浮现出促狭的笑容:“也不是不行,乱步你觉得呢?”
“……”江户川乱步看了一眼,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森医生能做这个手术——所以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哇。”太宰治把目光从涩泽龙彦身上挪开,发出一声兴味十足的声音,“不会吧不会吧?那个世界的森先生已经沦落到当兽医了?”
“……所以到底说怎么做到的啊!”
费奥多尔平静地无视了这两个人制造出来的噪音,揪住涩泽龙彦的尾巴,拎着后颈把猫给提起来,抬头看了看前面:“马车已经来了。”
已经爬到太宰治背上,试图把邀请函给够下来的江户川乱步撇撇嘴,不太高兴地跳下来,伸手拽了拽在风里糊了他满脸的假发,然后真的拽下来了一根。
他还是不太习惯女孩子的装扮:太麻烦了!
太宰治也停下了逗人,把邀请函塞到怀里,打开怀表看了眼时间。
“按照他们说的时间,就算有半路下雪,我们应该也能在六点钟之前到达那里。”他说。
马车从街道上跑过,然后在他们的面前停下来。
这座他们从旅馆租借来的马车有两匹马,四个轮子后大前小,后座上面有着密闭的厢子,不是那种敞篷式的露天马车,就是显得有些狭小逼仄。旅馆老板亲自坐在驾驶座上面,气喘吁吁地朝着他们招手。
“就像是之前说的那样,去斯托尔庄园。”
太宰治笑着说。
“在这种地方马车会很颠簸。”费奥多尔走上马车的时候提醒了一句,“如果晕车的话,我建议你下车去吐。”
这句话听上去实在不像是什么好话,让太宰治虚着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
“谢谢提醒。”他跟着走上去,“看你这幅贫血得快要死的样子,我会特别关注防止你在半路眼前一黑昏过去的。”
江户川乱步的注意力现在完全挪到了拔下来的那根头发上,认真地凝视半天后,捻在手指上透过光又看了会儿,这才吹走,蹦蹦跳跳地跟着上了马车。
三个人在这个狭小的马车里面几乎是被迫贴靠在了一起。被放下来的涩泽龙彦甚至觉得自己没什么可以蹲着的地方,但又不是很情愿和这群刚刚还在讨论怎么阉猫的人待在一起。
思考了一会儿后,白猫干脆跳到了费奥多尔的帽子上面,雪白的毛和雪白的帽子融为一体,用弹出来的爪子勾了勾帽檐,很记仇地盘成一大团,把费奥多尔压得头都低了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