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脸上的情绪依旧很淡，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模糊却一字一句清晰响在江离耳边：“阿离，我要守护好我的子民。”
“哪怕，耗尽所有神力。”
第117章 豪赌
黑洞中的黑色物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影，黑影抬起巨大的手掌向他们挥了下来。
玄夜用神力给江离套了个保护罩将他推离了整个战场，他最后似乎笑了笑，提着手中的剑果断迎了上去。
“玄夜！”
江离眼睁睁看着巨大的黑气将玄夜完全吞没，而他在保护罩中什么也做不了，眼眶通红。
绝望之际江离周身爆发出强大的灵力，灵力冲破了玄夜的防护罩，江离甚至来不及高兴，迈开步子时腿软地差点扑倒在地，他咬咬牙站起来，强撑着朝玄夜的方向飞奔过去。
黑洞还在源源不断产生黑色物质，江离一路劈开黑气，眼前的视野还是被挡的严严实实，他根本找不到玄夜在哪里。
于此同时，灵息大陆上空响起冰冷的机械音：【连接建立进度——95%，即将接管灵息大陆。】
飞船上的两个人类脸上露出快意的笑。
江离冷冷地回望了他们一眼，漂亮的眼眸中透着冷冽的寒意，随即他缓缓勾起一抹姝丽的笑，霎那间仿佛天地都失了颜色。
女人脸上的笑意一僵，盯着江离的眼神像淬了毒。
江离却不再看他们，他五指交叉飞速做了几个手势，空气的流速似乎慢了一秒，随着那漂亮的嘴唇张合：“破！”
所有的黑色物质失控般像潮水一样涌入江离的身体，席卷而来的狂风吹起了他的发丝，江离长身玉立，身姿挺拔，白衣被风吹得衣诀翻飞，在铺天盖地的黑气中，他神色平淡得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衹。
或许他本来就是。
黑洞前，没了黑色物质的阻拦，玄夜顺利地将携带了神明之力的长剑刺入了黑洞的漩涡，两厢相撞产生了刺眼的白光，黑洞扭动着收缩几下，漩涡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
握着长剑的手微微发抖，被玄夜很好地掩盖在垂下的袖袍下，他转过身，剑身在地面划过发出刺耳的声音，在神明看清身后的景象时“铿锵”一声摔落在地。
眼尾越发映出猩红一片，玄夜的目光从震惊到麻木，没了剑柄的指尖狠狠陷入掌心，直到感受到强烈的痛意也没有松开，他动了动唇，许久之后才发出声音，似呢喃之语：“阿离。”
仿佛这一声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而在他不远处，江离的身子愈发透明，广场周围的黑气还在源源不断涌入他的身体，江离抿着唇强忍住喉间的腥甜，却还是在嘴角溢出了几滴血丝。
这一抹红深深刺痛了玄夜的眼睛，如同冰原里厚实的冬雪，在外人闯入时结出刺骨的冰渣，像剑矢一样狠狠刺进了他的胸口。
这是神明第一次体会到心痛到麻木的感觉。
他的阿离，才刚刚化出人形。
可是他什么的做不了，他的神力为了保护子民葬送在了无尽的黑洞漩涡中。
江离看着玄夜的神情心中忽然浮现一股强烈的悲伤，这股强烈的情绪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眼睛泛了一层水汽。
“玄夜”
这一声仿佛轻风拂过的呢喃却让站在原地神色晦暗的男人瞬间抬起了头，江离眨了眨眼，缓缓露出一抹清浅的笑，眼泪顺着他眨眼的动作滑落，他没有管，只是看着玄夜，像是要把他的样子刻进骨髓。
原来，红了眼眶的不只他一个。
江离嘴唇动了动，最后一缕黑气消失，那道白色的身影最终变成透明，玄夜下意识伸手，却只抓住了星星点点的白色光芒。
眼角的清泪滑落，玄夜闭了闭眼，强压住内心起伏不定的情绪，眼里一片通红。
江离最后说的是：我喜欢你
他没有说出声，似乎怕玄夜听见，但嘴唇张合了几下，似乎又怕玄夜听不见。
所幸，玄夜看清了。
【叮——连接建立进度：100%，欢迎各位玩家来到灵息大陆～】
几乎所有灵息大陆的生灵都听到了这局带着戏谑的机械音，飞船上的两个人类最后看了一眼玄夜，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转身离去，飞船随之消失。
迷雾广场恢复成了最开始的宁静，那道拦住失智居民的屏障消失，圈住了所有来自江离身上星星点点的白色光芒。
青岚和云逸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玄夜面无表情站在广场中心，神色温柔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保护罩。
青岚看着保护罩里的白色光点，瞳孔颤动了一下：“这是阿离吗？”
玄夜没吭声，旁边的云逸心神一恸，几乎是颤着声问：“还能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