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楚恒是死于来自他父辈的诅咒,还是真的死于宜安之手。但她自己得到了解脱,那就该让这皇室秘闻像先皇后告知于她时那般,传给下一任太后了。
看到宜安的怔愣,江望云有些痛快,好像她和先皇后的恩怨此时才了。
“你腹中这个孩子,既然也沾染了楚恒的血脉,那就自己掂量掂量吧。哀家会帮你瞒着,可楚闻之的眼线众多,能瞒多久哀家就不知了。”
太皇太后直到离开吉云楼也没让宜安起身。
宜安只等到喻宁把跌在地上的她扶起,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把焦杰找来!”
喻宁点点头,等把宜安放好后才匆匆起身离去,不久就把正看着医术的焦杰拉了过来。
“焦杰!哀家问你,皇上,不是。先帝,先帝按理能活多少岁?”
宜安这话直接把焦杰问懵了,前朝一直在吵是不是太后杀的先帝,这太后此时问这话……
“回太后的话,这先帝身子骨硬朗,又没有病痛,想来花甲耄耋不在话下啊。”
看着主位上宜安怔愣的样子,旁边的喻宁眼睛转了转,把焦杰送走了。
等这殿中只有他们二人时,喻宁才开口劝道:“太后,如今想这种事未免太早,也可能是太皇太后哄骗您的。”
宜安这心里乱得很,惊怒交加竟也有些害喜。
熟悉的呕意涌现,宜安蹙了蹙眉被喻宁移到床头。
“只怕若不是太后有意哄骗我,就只能是真的诅咒了,楚恒被我杀的时候也不过三十,本以为害了他半辈子,却不知他竟只剩这么几年了。”
“难不成太后后悔了?”
宜安抬眼看喻宁,见这人没吃味,才摇摇头。“算了,眼下再怎么担心都无用,只盼我的善应能平安健康就好。”
“奴才不要这条命也会护住太后和皇上。”
宜安把这人拉到床边,劝道:“你为我们母子做的已经够多了。”
喻宁低头望着宜安拉着他的手,不敢有别的动作,“奴才是娘娘一辈子的奴才,自然要护得娘娘安全。”
“就只是奴才吗?喻宁,你该知我这几年心意未改……”说到这,宜安也垂下了头,“发生了这么多事,你嫌厌我也是应该的。”
“是奴才配不上娘娘,娘娘这么多年被奴才害成这样,也该好好歇歇了。奴才毕竟…身有残疾。”
喻宁说完话就把宜安的手放下,眼看要离去,宜安赶紧抓住了这人的衣袖。
此时已到晚间,吉云楼内烛火通明,宜安坐在床榻上望着那已站起的人,周边的烛光像极了她害死楚恒的那日。极明极暗。
因着宜安的这未经思索的举动,二人都顿了片刻。最后还是宜安先说:“喻宁,你就是最好的男人。”
而她只得到一声轻笑,甚至连前面那人的脸都未见到。
“奴才连男人都算不得,怎么就是最好的了。”
明知喻宁看不到,可宜安还是摇了摇头,“可你若真是个你所认为的男人,我大概不会这么心悦于你。”
不知是哪里没说对,还是她的这种言语过于大胆,喻宁另一只手把她抓着喻宁袖口的手推开,“奴才先走了,太后好睡。”
宜安的手顺势砸向床沿,她也闭紧眼帘垂下头,掩住翻涌的悔意。
本以为今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应该可以结束了。可就在宜安收拾完刚要就寝之时,吉云楼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来人没人敢拦,但却都知这高大身影不该出现在行宫,更不该出现在太后的寝殿。
楚闻之推开门就见到了那只着单衣背对着他的单薄身影。“微臣还以为喻公公在这殿内候寝呢,想不到只有太后一人。不知是不是喻公公厌弃了太后的有孕之身。”
这么一长串话不仅把宜安吓得够呛,等看到来人的脸后,她心中的惊惧更甚。
“半夜闯进太后的寝宫,只怕不是为臣之道吧?”宜安远离床榻坐回了桌旁。
“太后该知道,既然把您安排在这行宫,那这里我的人必定不会少。就算喻宁那般清除的速度,可本王的人还是丝毫未减。”楚闻之没理会这寝殿主人的不快眼神坐在了宜安对面。“不知太后娘娘要如何处置您腹中的孩子?”
宜安早就知道瞒不住楚闻之,这人来找她也是早晚之事,这些日子足够她思索对策了。
如今的皇上是她的亲子,就算楚闻之权倾朝野,但也是摄政王。究其原因就是玉碟,以及……楚闻之不敢真的谋逆。可能也是从小长于宫廷,他对这两个字敏感得很。
那么……
“襄王殿下怕不是脑袋出了问题,我腹中的孩子,无论男女都会姓喻。和你们楚家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