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金银财宝,声色犬马,以陵渊的身份什么得不到?何必非要去动他不能动的人?
但也许,有的人就想动一动不能动的人呢?
就像……澹台璟涛自己这样?
澹台璟涛深深凝视陵渊,像是要望进他的心底。
但很快澹台璟涛就收回了目光,他很清楚陵渊的心思根本无法看透。但心中郁气仍然无法消散,澹台璟涛愤懑地一挥手:“滚出去跪着!没有朕的允准不许起身!”
陵渊躬身行礼:“是,微臣谨遵上谕。”
陵渊跪在昭华殿外的消息不胫而走。各色人等都利用经过昭华殿之便前来窥视,但无人敢轻慢于陵渊,毕竟只是罚跪,等皇上气消了还会重用陵渊,这是所有人的认知。都不必沈放安排,早有想着趁机攀附的太监宫女上赶着找机会给陵渊送些吃喝,但都被他以眼神推拒。
没想到的是跪了两个时辰都没等来皇上叫起,更没想到的是临近傍晚时分,嘉恪长公主袅袅娜娜地来了。
她走近陵渊,不由分说地让宫女给他打扇,又命太监给他擦汗和松快筋骨,再亲手递上一碗茶,殷殷切切地说道:“陵督公,你这样受苦,可叫孤好生心疼啊。”
陵渊没理会近在唇边的香茶,凉淡地看着嘉恪长公主:“殿下的茶,微臣可不敢喝。”
“怎么啦?没毒呀,要不要孤先喝一口给你看看?”
“毒不死人,”陵渊毫不避讳地凝视嘉恪长公主的双眼,“但会害得人不明所以就深得其咎。”
嘉恪长公主笑起来,随手把茶碗递给宫女,叹道:“督公真会冤枉人,孤这一趟可是专门前来为你求情的。”
“不必。”陵渊这句出口已经无用,嘉恪长公主向着昭华殿走去,一步都没有停。
她的脚步看着十分轻快,背影可用快活来形容。
她在高兴什么?
就这么想看他受罚?
为何?
除了迎她那一回抓了她一下,到底有什么能让她记恨这么久?
是打算拆穿她诈死这件事?
但明明在那之前,她就一副要拿捏他的样子了。
陵渊看着那袅娜的背影进了昭华殿,紧接着看到昭华殿内伺候的宫人都被遣了出来,退至较远的地方。
没多久,昭华殿中响起激烈的争吵声,伴随着物件落地的接连脆响。
她是故意的。
陵渊突然如此笃定。
陵渊偏头向左边瞥了一眼。
沈放立即出现并且极快地小跑至陵渊身边跪下,询问地看着他:“督公?”
陵渊:“从前嘉恪还在宫中时,贴身伺候她的宫女太监,有一个算一个,去查。”
沈放:“是,不过督公是要查什么?”
陵渊凝着昭华殿那紧闭的殿门:“嘉恪与皇上的传闻,到底是真是假。”
第11章
昭华殿内,嘉恪长公主一派悠哉自得地坐着,看着怒气勃发的澹台璟涛又砸了一个碧玉镇纸,快活地又说了一遍:“怎么了,就这么不舍得一个太监?你不是说孤要什么就给什么吗?”
澹台璟涛恼恨又难堪地看着嘉恪长公主:“你才回来不过月余,就勾搭上别人了吗!”
嘉恪长公主讶异道:“皇上这话说的,好像孤是有夫之妇还去勾搭旁人似的。孤不是孀居的寡妇吗?”
澹台璟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斥道:“旁人不清楚也就罢了,皇姐你心里不清楚你与朕——与朕!”
嘉恪长公主调侃地看着他:“孤与你,怎么了呀?”
澹台璟涛随手一挥,又是一片桌面上的名瓷落地。
嘉恪长公主丝毫不为所动,反而笑得更欢:“说不出口吗?说都不敢说,还想怎么样呀?”
澹台璟涛逼近嘉恪长公主,一把掐住她的脖颈,盯着她的双眼:“澹台银池,到底要朕如何做,你才能真心对朕?”
嘉恪长公主被掐得双颊潮红,眸中激出泪来,说话都不利索了,却还是强撑着笑道:“简、简单啊……孤,要你宣告天下,孤要、当、皇、后!”
澹台璟涛大吼:“你就是故意为难朕!你就是故意的!”他忽地甩手,嘉恪长公主被他掀得一倒,爬伏在椅上不停地咳喘。
喘息了一阵渐渐平复,她又笑起来,浸染着讥讽之意:“大烨皇帝,不过如此。”
嘉恪长公主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与发间的饰物,一派风华地向外走去。
“澹台银池,”澹台璟涛的声音在她身后幽幽响起,“你最好明白,你的一身荣华,都系在朕的身上。”
嘉恪长公主咯咯地笑起来,没回头地说道:“皇上那一颗无法满足的心,又系在谁身上呢?”
澹台璟涛咬牙切齿:“你还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