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咋舌,说道:“再怎么喜欢还能怎么样,终究是姐弟身份摆在那里。”
陵渊呵呵一笑:“明面上摆着的东西多了,暗地里如何么……谁又敢多言呢。”
沈放凑近:“干爹的意思是,他俩确实有……”
陵渊斜他一眼,沈放立即噤声。陵渊凉淡地说道:“这些事不是你我可以随意出口的,记住。”
沈放垂头:“是,儿子记住了。”
陵渊淡淡一笑:“对于随手就能要你性命的人,再如何小心恭敬都不过分。”
沈放:“是,儿子绝不敢再犯。”
陵渊又轻轻拍了一下沈放的头,笑道:“别丧着脸,去办你该办的事。”
沈放笑起来:“是!”
沈放恭敬行礼后离去,之前伺候的小太监再次入内为陵渊捏脚捶腿,陵渊昏昏欲睡之际忽地目光微凛,挥挥手让小太监退下。屋内只剩下陵渊一人,他笑着说道:“什么时候来不好,偏我要睡着的时候就来了。”
一纤瘦人影壁虎游墙般无声无息地滑落,跪地对陵渊行礼,说道:“禀尊座,澹台银池在南楚时确与南楚太子有染,被南楚二皇子捉奸在床,因此引发内宫哗变,南楚二皇子直接带兵围困东宫,将太子重伤。”
第7章
“南楚太子被激怒之下的二皇子打成半残,至今卧床不起。围困东宫打完太子的当夜,二皇子直奔皇帝寝殿请罪,痛哭流涕表示愿以命相抵,只求皇帝惩处太子通奸之罪。”纤瘦的人继续禀报,声音无波无澜,“澹台银池在混乱中逃离,二皇子发布通缉令并命自己的人亲自追击,严令格杀勿论。”
陵渊听完微微一笑,说道:“能围困处于宫禁之内的东宫,却让一个毫无功夫底子的女子趁乱出逃?南楚皇帝对那二皇子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处罚吧?”
纤瘦的人姿势没动地跪着,说道:“禀尊座,只罚了禁足。”
陵渊嗤笑一声,说道:“南楚国中争位的也就是太子与二皇子,其他皇子不堪大用。一个儿子都成残废了,皇帝还能再废了一个儿子?通奸这由头扯出来虽然不够废太子,但太子失德,二皇子又是激愤行事,呵……真是谁也不能拿此事如何呢。”陵渊眼中闪过一丝阴兀的嘲弄之色,“拿个女子做筏,有本事怎地不直接杀去东宫?呵……到头来不过是要给自己及臣属一个过得去的理由。”
纤瘦的人影依然跪着,沉静无波。
陵渊看着一笑,说道:“你也是过于谨慎了,我不叫起你就不起?这几年说了多回,你总是改不了。”
纤瘦的人再行一礼才站起,依然恭敬地微微垂着头。陵渊笑道:“依你看,这位嘉恪殿下手里到底有没有枢节?即便有,又是不是重要的枢节?”
“属下不敢妄议。”
陵渊略一勾唇,语气却是向下微沉的:“剪星,这个毛病要是还改不掉,本座可就懒得跟你废话了。”
剪星“噗通”一声又跪下了,谨慎地说道:“属下愚笨,总担心说错……”他极快地微微抬眼看了看陵渊,见陵渊面无表情地瞥着自己,连忙继续说道:“据属下在南楚所见所闻,机关兽确实需要枢节驱动,专门制造枢节的衙署整日里戒备森严,若擅闯则格杀勿论——这些属下曾在之前的奏报中详细叙说。而在东宫太子残废之后,属下曾四次暗探东宫及二皇子府邸,属下私自断论:嘉恪殿下手中确有枢节,可能还不止一个。”
陵渊淡淡冷哼,说道:“下次再让本座问第二遍,就不必再让本座看见你了。”
剪星伏地叩拜:“是,属下再也不敢了。”
陵渊带着点不耐烦地轻哼,说道:“起身回话。”
剪星冷汗涔涔之下却也稍感安心。他从前曾因判断错误而令督公有所损失,在那之后再不敢妄下论断。
陵渊看着剪星再次站起身,才说道:“之前寻访的事如何了?”
剪星:“已有眉目,只是那人犟得很,并不真心臣服,属下还在调教他。”
陵渊一笑,说道:“剪星都开始调教人了?倒是稀奇。这些事你若是做不惯,便叫摧花去做罢。”
剪星:“谢尊座,摧花事忙,属下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麻烦他。”
陵渊也不勉强,随意“嗯”了一声,剪星恭敬行礼,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陵渊闭目养神了一阵,听得屋外沈放的声音轻轻传来:“启禀督公,嘉恪殿下要出宫了。”
陵渊没睁眼,但微微皱眉显得有些烦躁,声音也便没好气:“她又闹什么?”
沈放在外答道:“说是宫中令人烦闷,要出去走走。”
陵渊有些烦,并不想跟着这位难伺候的殿下一同出宫,但她的安全却又明明白白地摆在他肩上。沈放在外轻声说“干爹,儿子进来了”,轻缓地推门而入,笑着宽慰道:“干爹若是不想动,儿子便派最得力的人跟着,皇城内都是自己人,断然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