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池掏出地图在桌上展开,指给陵渊看了几处地方,说道:“北戎军队在这几个地方以火油去烧毁机关兽,你派人暗中先行前往,在地下埋设伏火龙,这样能炸毁机关兽,北戎军队会以为那火油真有奇效,而在此处,”银池指向溪流边的隐蔽山谷,“让史那晴所率的北戎精锐应付熊鸿锦,让她以为自己能以浸火油取得大胜。”
陵渊:“你要用熊鸿锦灭了史那晴?”
银池瞥他一眼,似笑非笑:“怎么,舍不得?”她轻哼,“灭了史那晴所率军队而已,令她无所倚仗。她的命你若想保,随你,毕竟关乎解药——你大可这样解释。”
陵渊心里明白此时解释什么也是徒劳,银池已然认定他与史那晴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已然不信单纯是为了解药。他问道:“史那晴对殿下说了什么?殿下对微臣的误会,颇深。”
“总该给微臣一个辩驳的机会,不能听信史那晴的一面之词就疏远微臣。”陵渊认真看着她,“殿下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银池:“孤对有疑虑的人从不多想,弃之不用便是。”
陵渊眸色一凝,直盯着她:“既然弃之不用,殿下为何将关要之事告知微臣?”
银池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此时陵督公与孤都要对付史那晴,督公此时必不会背叛孤,那联手有何不可?陵督公若是为了解药转头对付孤,孤也有办法让你为史那晴陪葬!”
一番话说得无情又冷酷,饶是陵渊涵养功夫极为到家,也一时急怒攻心,脸色泛白地问道:“从前种种在殿下心里什么都不算,是么?”
银池不在意地浅笑道:“从前什么?孤的风流韵事太多,根本记不清。”
陵渊气得冷笑道:“殿下与微臣不过是风流韵事?也是,殿下什么身份微臣什么身份,岂敢生出别的心思?”
“可不是么,”银池也生起气来,顺着他的话刻薄地斥道,“阉人还肖想什么?左右不过是成了谁的入幕之宾,以手与嘴令谁快活罢了!能称一句风流韵事已是高攀!”
这话已是极重又极为侮辱,陵渊转身就走大步流星。不成想还没走几步就见一个人直冲进来,一阵风似地掠过自己直扑银池而去!陵渊下意识直接伸手拦住那人,却见那人抬头一笑:“督公大人安。”
是搜寻多日的琥珀。
银池急忙上前拉着琥珀的手细细看她:“回来了?一切安好?”
琥珀:“奴婢一切安好,主人放心。多亏了督公大人派人一直在搜救奴婢,不然奴婢陷在附近的泥沼里真是再也见不到主人了。还有其他人也被救出来了,巴林特也回来了。”
银池不免看了一眼陵渊,他又不走了,但负手而立背对自己,显然并不想说话。
琥珀看了看这二人,低声对银池说道:“主人在恼督公吗?”
银池呵笑了一声,说道:“孤还要指望陵督公为孤出兵奋战,怎敢恼他?”
陵渊往外走去,再次大步流星,很快没了人影。
琥珀看着银池那不愉快的脸,说道:“主人,督公怎么惹你了?之前督公来救奴婢,以为奴婢是主人,对那些打过奴婢的人一个都没放过,奴婢想着,督公是很在意主人的,不会轻易惹主人不高兴的。”
银池冷淡道:“你倒是向着他。”她还气着,“不必说这些了,眼下重要的事太多。北戎会送二十驭兽好手过来,你带上十个可信之人,务必学会驭兽之术。”
琥珀:“若他们不肯教授该当如何?”
银池:“做个局,让他们以为巴林特已经完全投诚。巴林特是他们之中的佼佼者,自会有所影响,只要有一个人愿意教,其他人都不在话下。”
琥珀:“是。”
陵渊气鼓鼓地走了一阵,唤来一直跟专责与北戎联络的暗探,吩咐道:“去查,史那晴或是她的心腹近来对嘉恪殿下说过些什么,尤其关于本座的。”
暗探:“是。”
陵渊又忿忿道:“两天内查明立即来报。还有,”他眸中泛出寒光,“传本座的话,南楚那两个姓熊的,谁能提着他们的头来,重重有赏。”
第59章
断雪将盒子放在银池面前的桌上打开,露出里面的一对儿小蛇,重复了熊辰彦的话,静等着银池发话。断雪不太明白督公怎么本来要自己送这盒子又不送了,但也能感觉到他与银池之间定是有什么不快,于是细细观察银池神色,打算回去好好禀告给督公。
银池摆弄了一下这两条小蛇,又品了品“我仍会在雨夜撑伞等她,望她如从前一般怜惜于我,如花似梦”这句话,心里明白了几分。伞是在说他赠与她的发簪,那是可以启动机关兽的钥匙,而“如花似梦”看似与任何信息都无关,像是在表达他俩之间的感情,这却是最为重要的一个提示,只有熊辰彦与银池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