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池偏头脱离他的抚触,熊鸿锦一把将她的下巴掰正对着自己,阴兀地笑道:“真是离我太久了,嗯?觉着可以忤逆我的意思了?”
银池心头发紧,狠狠按住身后玹珪想要挥起的手臂,对熊鸿锦说道:“你想如何?”
熊鸿锦:“我所思所想,一直都是带你回南楚,怎地明知故问?”
银池:“可以。先放我身后的人离开。”
“呦,我的银侧妃总是这么会讲条件呢,”熊鸿锦捏着银池下巴的手更为用力,“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你知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熊鸿锦一手握住银池的臂膀就扯着她往外走,玹珪一拉之下却见银池一手在身后对他摆了摆,也只得快步跟着走。
熊鸿锦一路拖扯着银池上马又疾驰,玹珪在后面连跃轻功追得十分费力,好在没多久熊鸿锦停了下来,指着前方一片尘烟滚滚的地方说道:“好好看看,大烨的诚王就陷在那里头,还有那一直假模假样找你的史那晴,被我困在归南城外一处机关冢之中,你说她还能不能出来?即便有十分厉害的帮手,我看她呀,哼哼,”他笑看着银池,像求夸奖的小孩似的,“为夫替你出气了,高兴吗?”
机关冢是能将一切人与物皆吞入其中的机关陷阱,深入其中的人绝无生还之可能。
“啊对了,还有你带在身边的那个熊鸿锦,”熊鸿锦笑得开怀,“也一并仍到机关冢里去了。哎呀呀,银侧妃是不是太想念我了?还找了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时刻带着?”他的唇凑到银池耳畔,“跟他做什么了吗?如今我就在你眼前,想做什么都随你呀。”
银池浑身发紧,一把将他推开,却又极快地被他拢在怀中,压制又威逼地笑道:“知道了,叫你银侧妃很不开心吧?那以后就叫你银妃可好?总之我的正妃也早都没了,你可是我身边第一人哪。”
玹珪忍无可忍地出拳就打,刺杀的匕首也追了上去。熊鸿锦似是知道玹珪会出手,那鳞光机几乎是同时喷射而出,玹珪却也聪明得紧,闪身避开又反手刺向熊鸿锦背部,两人过了十来招,熊鸿锦一直扯着银池不松手,银池虽也出手相助但更多时候是被熊鸿锦用来挟制玹珪,反而多有不便。银池眼见着玹珪要再次被鳞光机所射,一把按住熊鸿锦的臂膀,急道:“别伤他!你要如何我不会反抗!”
熊鸿锦闻言一笑,左臂放了下去:“早这样多好?”然而右手随意对着玹珪一挥,玹珪脸上立现忍痛之色。
银池急道:“你对他做了什么?!”她看向玹珪捂着心口,直接上手想掀开他的衣衫为他拔除暗器,却听熊鸿锦慢悠悠地说道:“一颗红沙丸子罢了,银妃这么替别的男人着急,我可是要生气的哦?”
红沙丸是带毒的暗器,喷射在脖颈却会令心口骤疼。银池看向玹珪的脖颈,果然有一片巴掌大小的红疹,压着怒火说道:“快给他解毒!”
熊鸿锦不紧不慢:“一时半会死不了,你也知道的呀,急什么?再这样急,我可真要他立时死了去。”
银池心中怨愤却也知道不能再多言。从前的种种惊惧爬袭心头,每次忤逆熊鸿锦的惨痛后果钳胀心间,令银池习惯性地瑟缩了一下,玹珪看在眼里,忍着心口的疼痛说道:“主人不必理会下奴这些许小伤,下奴无碍!”
熊鸿锦看着银池笑道:“你这主人虽然蠢笨,养出来的奴却都忠心耿耿。放心好了,到了南楚他还没死的话,我自会给他解药。”
“现在就给!”银池发狠道,“不然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挪动半步!”
熊鸿锦少见她如此强硬,饶有兴味地笑了笑,说道:“怎么还以死相挟啊?”他捏了捏银池的脸哄道,“行啊,答应你就是了,乖哦。”
银池略略安心,熊鸿锦拉着她继续走,说道:“我用机关兽开道,先送你去我的部下那里安置,待北戎覆灭你再过来,与我一同进军大烨,我会让你看着大烨一步步亡在我的脚下。”他亲昵地看着银池,“开心吗?为夫这可是替你报仇呢,那澹台璟涛,我一定会活捉来给你,随你怎么处置,好不好?”
银池还未接话,熊鸿锦忽地轻抬左臂,鳞光机对着玹珪寒光一闪,玹珪应声倒地,脖颈上渗出簇簇血迹,不甘心又分外忧心地凝视着银池。
“玹珪!”银池惊怒地扑过去,却被熊鸿锦一个掌刀砍在后颈,登时就软了下去。熊鸿锦拦腰抱住她,对着不甘心昏过去努力撑着睁眼的银池笑道:“带着这么个累赘怎么走,你呀,就是总不听我的话。”
银池眼中激出泪来,眼前的黑暗越来越浓,终究是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