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渊思池鱼(109)

北戎被三只机关兽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派了使团前来求和,假熊鸿锦按照银池的吩咐与之周旋,不仅要求北戎割让三城,还虚张声势地要求北戎交出嘉恪殿下。北戎自然无法交出嘉恪,对于割地一事也无法直接答应,银池在两方谈判期间,令机关兽的侵袭又推进了两城,很快得到了北戎向大烨求援的消息。

陵渊借着之前澹台璟涛对南楚问责的余波,继续追问嘉恪殿下的下落,且污蔑北戎在之前求娶嘉恪殿下时偷走枢节,致使南楚怀疑北戎此次被机关兽侵袭是北戎自己设局,想引南楚和大烨入局。

南楚很快派了探子前往北戎,直逼银池等人。假熊鸿锦按照银池的安排,对南楚探子且战且退,诱其深入北戎,等南楚探子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有几个被北戎捉去,更坐实了南楚入侵北戎之实。银池运筹帷幄,将这些年来所学所想应对于眼前纷争,从最初的略有忐忑到如今的胸有成竹,不过三个月而已。玹珪与琥珀等五人自然是以她马首是瞻,但陵渊的人起先只是因为陵渊的吩咐而听从她,但现在已经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这些消息自然也送到了陵渊手中。他的喜悦中还夹杂了几分自豪之意,看着线报时,弯起的唇角就没有下去过。但他也有不少担忧,很想亲身前往北戎站在银池身边助她护她,但宫中离不得他,即使能找个由头去北戎,他也担心诚王等人会趁机把控宫禁,那对日后来是得不偿失。

于是银池收到的陵渊的来信中,就比从前多了几许缠绵之意,流露出不少思念之情。银池初看信笺觉得好笑,然而细看之下总有丝丝缕缕的暖意涌上心头,字字句句熨帖着她的心,燃尽信笺时,她甚至生出了几分不舍。

等陵渊收到回信时,就见笺上笔走龙蛇地写着:“不必担忧,一路得胜之下颇有闲情,发觉北戎男子雄伟高健,面目深朗,看着欢喜便招了两个陪伴玩耍,甚是惬意。”

“啪”地一声,陵渊将这信笺拍在了桌上,惊着了一旁侍立的沈放。

沈放就见陵渊眉目凝重了一阵又笑起来,手指敲了敲那信笺,自言自语道:“这以后可如何了得?”

沈放不知他在说些什么,但知道那信笺是嘉恪殿下写的,便有些担忧地问道:“殿下出了什么事吗?”

陵渊“啧”了一声,说起了别的:“皇上身边的人,都查明了么?”

沈放立即答道:“查实了,只有一个叫紫苑的宫女最为可疑,但目前还没有实据,只是她精通药理,且皇上的饭食多半要经她的手。”

陵渊:“上刑了?”

沈放:“还不曾动大刑。”

陵渊略略思忖,吩咐道:“不必上大刑,先关着就是,莫要让旁人知晓。”

沈放不明其意但立即答应:“是。”

“诚王虽资质平平,但背后有两个得力干将,最近小动作不断,”陵渊漫不经心地勾着个凉淡的笑,“须得让他们知道分寸。”

沈放:“是,干爹放心,有您坐镇,他们翻不出大浪。”

陵渊:“不可掉以轻心。那个位子会让人癫狂,做出什么来都不稀奇。”他指点沈放,“盯着卢家。”

卢家是隐在诚王背后的家族,自以为并未被发现,却早已被陵渊查知。

沈放正色:“是!”

澹台璟涛缓缓睁开眼睛,感到浑身乏力,想说句话都喉咙生疼。他轻哼出声,不远处侍立的宫人立即上前问道:“皇上醒了?奴婢去叫太医!”

澹台璟涛却问道:“可有长公主的消息?”

宫人摇头:“禀皇上,奴婢没听说。要传陵督公前来回话吗?”

澹台璟涛点头,宫人立去唤人。就在隔壁偏殿煎药的董承很快来为皇上诊脉,没多久陵渊也进来了,行礼后问起皇上的病况,董承说道:“皇上的急怒之症已有所缓解,再调理几服药便能大好了。”

陵渊在澹台璟涛榻前宽慰一番,澹台璟涛问起长公主的消息,陵渊答道:“请皇上切勿忧心,微臣已经有了些眉目,正在加紧查实。嘉恪殿下极有可能确被北戎掳劫,南楚得信后以机关兽攻打北戎,打算逼迫北戎交出殿下。所以微臣想着,以熊鸿锦为质与南楚联手,借南楚机关兽之力逼北戎交出殿下。”

澹台璟涛没什么力气地吩咐:“无论如何,救她回来。”

“是。”陵渊轻声应下,“皇上不可再忧心,万事有微臣。”

澹台璟涛舒了一口气,说道:“皇姐留下的枢节等物,朕已命工匠暗中筹做机关兽,陵卿去盯着他们,怎么也要做一只出来,用赤金沙灌进去看能否驱动,即便不能驱动,吓唬吓唬北戎与南楚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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