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无选择,开银灰软顶跑车去上班,悄悄将车停在转角。
阮灵从外地赶回开会,抽调人手协助峰会,交代当天工作和各岗位职责。会议上有人推脱,她发大火拍桌狂骂,将一干人等制得服服帖帖,总经理王乙屁也不放。
会后宋沉烟道一句,女中豪杰。与周乐语拾遗补缺,奔赴春江饭店活动现场。
浑思地产峰会暨客户答谢晚宴,下午三点开始。
春江饭店是政要名流聚集地,正对春江入海口,江畔树林掩藏一半裙楼,迎宾楼融合中西方文化审美,建筑本身已是文物,时下重要外事活动均在此举办,浑思传媒为地产板块业务极尽资源倾斜。
峰会在六楼举行,大厅庄重奢华灯光明亮,巨幕屏播放合作单位及浑思宣传短片。
入场通道铺满厚重暗红色地毯,百合玫瑰鲜花立柱每三步一尊,中间以香槟色丝绸连接,如海浪绵延往内场去,礼仪小姐美如雕像六米一位,微笑也是统一标准。长廊忽明忽暗,灯光秀如时光隧道,音乐典雅香气袭人。
宋沉烟从后台被拉到签到台,做浑思员工代表递送资料,附带职业假笑。
来宾有浑思总裁及高管、地产行业协会及业内龙头企业代表,浑思总部广发邀请函,以发展地方经济为由,遍邀政要名流造势站台。
嘉宾陆续入场,宋沉烟的笑容越来越僵硬。
先是严镇银灰西服闪亮登场,背景墙大笔挥过时冲她挑眉一笑。
杜夫人又来握她的手,说好久没去杜家甚是想念,下次和吟山一起回家吃饭。
陈含亨来时,上下打量她两眼,冷哼一声,念的什么书,在这儿当迎宾?
江孝娴领着一群人紧跟宋子浮进来,宋沉烟转过身去躲在暗处,彻底装不认识。
宋子浮依旧高定黑色西服,面料华贵剪裁合身,衬得他身形挺拔俊逸风流,金丝眼镜后黑眸明锐暗藏笑意,向她伸出手,“拿支笔来。”
宋沉烟眼风横扫过去,将一支签字笔拍到他掌中,他勾起二指挠她手心,像一片羽毛拂过,宋沉烟美眸一瞪,宋子浮低笑出声,签过字走进大厅。
“你怎么回事?来来往往都是贵宾!”金丽丽走过来呵斥她,“那位是财政部新上任司长,总部邀请三次才请到,你甩什么脸?”
宋沉烟默不作声,低头挨训。
今日所有工作人员穿藏青色工作服,签到台处光线昏暗,她站在此处并不显眼,又有背景音乐掩饰,路过往来嘉宾即便有认识她的,也无人注意谈话内容,只当是礼貌问好,或是同工作人员了解峰会信息。
“行了,”阮灵前来解围,“宋沉烟你去后台找主持人对对串词,周乐语那边也忙不过来,你们俩跟合作单位赵总现场再走一圈,看环节有没有遗漏。”
“阮总,她这种花瓶摆个笑脸都不会……”金丽丽怒目以对,还要指责。
阮灵扬了声调:“我对她有工作安排。今日不要挑事,你有意见去找王总。”
离开场只有十五分钟,主持人却还未到场,电话不通。
合作单位赵总急得脸庞发绿,四处找资源调人。但十五分钟赶到春江饭店,还要熟悉流程已经来不及。
阮灵大手一挥,“宋沉烟,你上。”
“什么?”宋沉烟一愣,反应过来连忙摇头,“阮总,我不行的。”
“什么行不行?”阮灵语气不太好,工作压力大怒意从不隐藏,命令道:“串词是你写的,流程你也清楚。我告诉你,事到临头不可推脱。”
“可是我没有当过主持啊,唯一的一次还是校联欢晚会……”
“讲话念稿子你总会吧?”
“但那也是在学校对着老师同学,说错几句也没关系。今天这种重要场合,我、我不行。”宋沉烟表情僵硬感到害怕,讲话声音越来越低。
阮灵脸色黑沉,却软了语气,“这个峰会没那么重要,总部找机会巴结客户而已,你念错几个字不会有人注意,就当在座的都是你同学,有什么好怕?”
“我、我……”宋沉烟急到想尖叫。
“化妆师呢?”阮灵朝合作单位赵总招手,“去替她找套礼服来。”
“有,有,早就准备好的。”赵总抬手擦汗,电话通知出去,手下人立刻忙活起来,按着宋沉烟就开始化妆。
阮灵压低声音,单手搭在宋沉烟肩头,对着镜子看她眼睛慢声道:“不是有人说你是花瓶吗,我告诉你,貌美也是实力,你专业不对口,面试因外貌加过十分。如今有用武之地,有何不好?”
“我不知道加分的事。”
阮灵点点头,“不重要。只要你今天坚持把稿子念完,中途不怯场,年后我让你进项目组,怎样?阮总亲自教你做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