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花园有专人养护,如今繁花大开乾坤锦绣,金黄桂花缀满枝头,洒落地上像细碎黄金,香气馥郁无邪。
阿文站在花园里,瞪大眼睛四处张望,不敢乱走动,怕踩坏脚下翠绿草坪。
宋沉烟拉他的手,“进屋了,想什么呢。”
“阿姐,我能在这儿种菜喂鸡吗?”
“啊……”宋沉烟思考如何回答不伤他幼小心灵,斟酌道:“种菜应该可以,但你还要上学,谁照顾小鸡呢?”
阿文点头随她进玄关,吴妈在门口见他们回来,面上高兴眼里泪光闪烁,忙接过行李帮忙安置,又回厨房准备丰盛晚餐。
家里除保镖大刘小刘,又新添司机和助理一男两女,均会开车会日常英语,都归吴妈管。她管理统筹很有一套,为人周到嘴严,一向照顾宋沉烟尽心尽力,宋子浮便放心将琐事交与她打理。
宋沉烟的房间仍是原样,让人将三楼房间收拾出来给阿文住,同样是套房带露台,另外又为他收拾出一间书房,用来写作业。
阿文一直牵着她的手不放,神情也紧张,摇头看着她,“阿姐,我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房子,我睡走廊就好,我守着你。”
宋沉烟轻轻拥抱他,“宋家文小朋友,这里是你的家。”
宋子浮随后上楼,将阿文拉开,没好气道:“睡什么走廊,那么多间房不够你睡?老老实实三楼待着,再敢半夜推门,我把你扔出去!”
宋沉烟眼风扫过来,宋子浮闭嘴,将她行李送回房间,出来对阿文训话:“给你请的老师明天就到,你要是敢不好好学,等着我收拾你!回去预习,赶紧的!”
阿文对便宜大哥言听计从,讷讷点头,回三楼房间温书。
晚餐后,宋沉烟疲倦,早早回房间洗澡休息。
四月离家十月归,半载过去像半生。
宋沉烟恍如隔世,围着浴巾站在衣帽间愣了很久,差点忘了是来找睡衣。
宋子浮为她添置许多衣裙,静静悬挂在衣柜中央。
衣帽间不再是无边无际的黑色,那属于她的保护色,都换做烟青淡紫,乳白鹅黄或浅粉,娇嫩的女儿色彩。
有多久没穿过黑衣?她也忘了。
宋沉烟还在发呆,宋子浮推门进来。
“又不敲门?”她一手捂住浴巾,慌忙推他出去,到门口时,宋子浮停下脚步忽然转身,伸出长腿卡住门,“你想反悔?”
他穿藏青丝绸睡袍,头发微湿垂下两缕在额前,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湿气,俊美轻佻,不怀好意看着她笑,“宋沉烟,做人要言而有信。”
“什么意思?”她心生警惕,“再不走我推门了,小心夹断腿!”
“你试试?”他干脆推门进来,反手扣上门,还加上反锁。
宋沉烟娇颜失色往后退,护住胸前浴巾,指着他呵斥,“你不要脸!给我出去。”
“你答应过我回家就可以……”他一把揽住她往床上推。
宋沉烟倒在床上,慌慌张张卷起被子围住自己,“我什么时候答应了?那你还答应了不勉强我呢?”
“哦,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宋子浮抱住她一同往大床里卷,骑到她腿上要掀开寝被。
“你说话不算话!”宋沉烟抱紧身上浴巾,急得要哭出来,“你再这样我马上就走,再也不回来了,让你永远也找不着!”
宋子浮肩膀微晃,整个人松垮下来,俯身埋头在她颈间,片刻后肌肉紧绷,掀开被子扯掉浴巾,将她抱紧在怀里,贴着她耳垂问:“想威胁我?岂知我没有天罗地网?”
“哥哥,哥哥,你不是这种人,我知道的。君子发乎情止乎礼,你不会像外面的渣男一样……”宋沉烟发抖无措,眼泪已经涌出,抓住他臂膀,无意识中手指掐进他皮肤,带来些微刺痛,她小声求饶:“我不想再去医院了,求你了,哥哥……”
宋子浮微叹,此刻才明白她怕什么,也懊悔这阴影是他自己留下的,不由心疼,稍稍松了怀抱力道,捏住她下巴,无奈道:“把我捧得这么崇高,你安的什么心?”
宋沉烟眼泪抹在他胸膛,眨了眨眼睛看着他,吞吞吐吐道:“这、这家里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不要脸我还要。”
宋子浮哑然失笑:“你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到底是想要还是不想?”
“我、我不想!”
“女人都像你这么口是心非?”
“我、我没有我不是。”宋沉烟脸红到结巴,紧张咬舌尖。
语气虽凶,气势全无。
宋子浮从胸腔发出闷笑,震得她浑身发麻,他又拥紧她,凝视她双眸,情真意切道:“让我亲一口,今天就放过你。”
她赶紧闭上眼睛,睫毛不住地颤抖,还催促道:“那你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