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去浴室,正好宋子浮从里面出来,瞧着她绯红表情甚为可爱,堵住她去路,看了眼露台了然道:“难为情?”又垂首在她耳边低笑,“这儿人多不便,等我们回去……”
“你休想!”宋沉烟恼羞成怒瞪他,脸烫得要烧起来。
他越发趣味浓厚笑意盎然,抬起她的脸吻过才肯放她走。
宋子浮出露台,拉开座椅坦然坐下,往餐盘里水波蛋淋上酱汁,搁在身边空位,又倒出牛奶备在一旁,不动声色看向对面男人,“让人将家里那十二支探头拆了。”
“你不常回去,改过线路后一直是静止画面,其实拆不拆的不影响。”严镇眯眼,忽然看向阿文,偏头示意:“上楼去给我把烟拿下来。”
阿文离开后,他蹙眉问:“你要和杜家摊牌?”
“时机差不多了。”宋子浮拿起金茶匙搅动咖啡,又随手扔在碟里,金属与白瓷碰撞发出清脆的细微响声。他拿起手机,调出两份企业名单递给严镇,“第一份是杜家所有挂名企业,前期收集的证据和资料,整理出来给我。第二份名单,今年之内,从股市做空他们。”
“子浮,你……”严镇滑动手机屏幕,微微摇头面容疑惑,“这第二份名单上的企业,大都是行业头部,且与宋氏沾亲带故,你真要做得这么绝?”
“他们要真有本事,也能绝处逢生,否则就该在时代更迭中被淘汰。”宋子浮冷笑,“这条路,我走过一遭,让他们也尝尝个中滋味。”
“这么多年过去,你何必耿耿于怀。”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宋子浮双手抱胸靠往椅背,漠然道:“一样,这些人偷税漏税非法经营的事也不少,照样替他们准备好详尽证据,不用经过我,你找人递交上去。我要让他们从里到外,灰飞烟灭。”
“子浮,做人要留余地。看起来只是针对这十几个人,可每家企业背后关乎多少家庭,又关乎多少人生死?”
“我需要你教?”宋子浮睥睨轻笑,扬起下巴展开肩膀,手臂搁上餐桌,握住一把银亮餐刀把玩,翻动间反射一道细长金光打在他颚下。
“我是为你好,你四处树敌就不怕遭人报复?”严镇拉开座椅站起,神情忧虑,“你这些年手段愈发狠辣,最后一定会被反噬……”
“那又如何?”
“宋子浮,你究竟有没有为宋沉烟想过?”
“不会有人比我更爱她。”
严镇手臂撑住桌面,像猎豹般俯身弯腰盯死他,磨了磨后槽牙,“你要真爱她,就该放手。你看看你在做什么?拖她一起下地狱?”
宋子浮眼眸锐利,神情阴鸷幽冷,起身揪住他衣领,“轮不到你插手。”
“如果不是交情过命,我他妈真想一枪毙了你!”严镇喘起粗气,手臂青筋暴起,握拳要挥向他,最终忍下,拳头落到桌面发出闷响,桌上碗盘跳动,白瓷碟应声跌落,摔得粉碎,四处飞溅。
宋沉烟换好衣服从房间出来,正见二人剑拔弩张,眉头微蹙担忧问:“你们怎么了?”
她穿一件米白色茶歇裙,柔滑水光的缎子,V领开得有些低,腰带系紧不赢一握,显得丰盈圆润饱满,长发垂顺随裙摆飘扬,温柔气息萦绕,连带周遭空气都轻盈灵动起来。
宋子浮神色渐渐柔和,松开手,抚平严镇衣襟,温言:“瞧瞧你,衣冠不整怎么好意思见人。”
两人都穿的酒店浴袍,半斤八两,严镇干咳两声,往后退了些,看向宋沉烟,笑道:“你大哥就是这样严谨。”
宋子浮朝她招手,“过来。”
她心中疑惑一闪即逝,在他身边落坐。
宋子浮将面前黄油慢条斯理抹到吐司上,切下一小块递到她唇边,她张嘴咬住,他满意松开手。
宋沉烟心里还悬着事,咽下嘴里的面包,忙问:“哥哥,你准备如何安顿阿文?”
“送他去念书,学业总要完成。”他将餐盘和牛奶移到她面前,不紧不慢抬眼看她。
宋沉烟心头大石落地,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唇角还有面包碎屑,捧起笑脸无脑夸赞:“哥哥,你是天底下心肠最好的哥哥。”
他眯眼回视,抬起她下颌,手指在她唇上摩挲,“你这嘴,抹了蜜?”低头舔舐她唇角面包碎屑,继而没忍住,环住她纤腰又加深这个吻。
宋沉烟慌忙推拒,手掌抵上他胸膛,身子往后仰,“哥哥,这是在外面,你收敛一点……”
他停下,捉狭淡笑,“这么说,在家就可以?”
“你!”她面红耳赤。
阿文从楼上回来,严镇接过烟,起身站在围栏处,面朝大海吞云吐雾。阿文在原处坐下,左手握着右手,浑身都不自在,混乱间打翻牛奶,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