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到床沿,抱住她一顿乱吻,愠怒道:“看看你给我找的麻烦,还嫌我事不够多?”宋沉烟心虚不说话,眼神警惕。
宋子浮懊恼,但也知道那阵柔情蜜意今晚是找不回了,只好连着被子一起拥住带她躺下,无奈道:“他跟着你不像话,交给我吧。”
“哥哥。”她探出手拥抱他,脸埋在他胸前,缩着鼻子委委屈屈,要哭不哭。
“这时才肯叫我一声。”宋子浮拉开被单自己也卷进去,“是不是我不找你,你就永远不肯来见我。”
宋沉烟连日憋在心中的惆怅,一股脑都涌出来,“我工作没了,申请的学校也没了,你还总是凶我,欺负我……我没有爸爸妈妈,哥哥也不是哥哥了,我是最可怜的人,比阿文还可怜……”
宋子浮轻轻叹气,吻她额头,“我永远爱你,从过去到现在,再到将来,比永远还远。”
“可我只能像爱家人一般爱你,再多就不能。”她声音轻飘飘如晃悠小船,身子也不自觉缩成更小团。
“你还认不清自己的心。”宋子浮卷她进怀里,贴紧自己胸膛,“我愿意等。”
宋沉烟闷声掉眼泪,泪水浸在他胸前,温热滚烫到心尖。
“又哭。”他低头吻她,“哭什么?”
“可是我以后没有工作,也没有漂亮的学历,我以后能做什么,只有去扫大街,人家扫大街编制考试都要求硕士以上,还要限制年龄三十五,还男士优先,我以后怎么办……”
宋子浮此时感受无语到心塞,他一颗心装满她,为她喜怒哀乐牵动,她却在担心将来扫大街,只得耐心宽慰,“扫大街有什么不好,对社会有益,凭劳动养活自己,也是高尚的工作。”
她红着眼睛抬头,正对上他滚动的喉结,只是觉得生气,不动脑子启唇咬下,不轻不重。
“别乱咬。”他闷哼一声抱紧她,又往后退开一点,火上浇油,“要是扫大街,哥哥给你买粉红色的小扫帚,给你把整条街也买下来,刷成粉红色,不许别人走。”
宋沉烟越想越委屈,哭声反而大了些。
他忍住笑,轻轻拍她的背,“别哭了,哥哥再给你建座粉红城堡,你每天扫完大街就住里面,睡到自然醒,每天无忧无虑的好不好。”
“真的?”她愣住,还认真想了想,粉红的城堡,那得多丑?气得抬腿踹他又哭起来,“丑死了,宋子浮,你没有审美!”也就在他面前,娇气得无法形容。
宋子浮满眼温柔笑意,多得要溢出来,拥着她慢慢哄睡,待她平静阖眼呼吸均匀,他悄悄起身,掩上门出去。
他全程清楚她申请加州艺术学院的事,原不想插手,也不忍心让她担忧失落。
宋子浮有留美经历,美国也有关系网,还有杜吟山同行,眼下送宋沉烟去美国最放心,也最不放心,他握着手机又放下,一番思虑还是拿起,电话先拨去英国,通过原斯坦福校友了解剑桥三一学院,又请原博导联系剑桥教授为宋沉烟做推荐。
几通电话下来沟通妥当,即刻让林言赶往英国,巨额捐款运作学院独立招生名额。仅有名额当然不够,还需要宋沉烟本人资质达到录取门槛。宋子浮只是尽一切资源,托她起飞。
要给,就给最好的。
此事初成,他心思安定,返回房间。
房间外连着一片独立露台,窗纱薄如蝉翼随风荡起,扑在空中打在地上,是海的声音。
宋沉烟翻来覆去,已被海浪惊醒,她拥被坐起,声音轻软:“哥哥,这房子在晃,床也在晃,会不会被海浪打翻?”
“你闭上眼,别往外看。”他打开床头暖灯,坐在床沿拥抱她,过了一会儿问,“还晃吗?”
“可是海浪声好大,我好像恐惧深海。”
“那为什么还要住水屋,胆子这么小。”他笑着抬手,轻轻滑过她鼻尖,“你脚下还有鲨鱼,想不想看?”
“鲨、鲨鱼?”她结舌。
他牵她的手,将她从床上拉起,绕过客厅,地面有很大一片透明玻璃,四周亮着灯照向海底,海沙洁白,灰背胖鱼在下懒散游弋,手臂般长三四掌宽,圆滚滚的总有十数尾。
“这是鲨鱼?可是还这么小,好可爱。”宋沉烟手掌贴住玻璃,趴在地上往下看,奶白裙摆散开,露出莹润小腿。
宋子浮长腿舒展屈起单膝,坐在她身后地板,揽住她柔软腰肢,“是鲨鱼的宝宝。”
“它们吃人吗?”
“现在可能吃不太下。”
“……”她抿紧嘴唇,顿时觉得那鲨鱼宝宝不太可爱。
海底奇光异彩,橙红的珊瑚礁好像会呼吸冒泡,金黄燕鱼成群结队,自成秩序循环往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