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餐由酒店送来,度假区医生上门换药。宋子浮寸步不离照顾宋沉烟穿衣吃饭,替她穿鞋也是半跪姿势,极像求婚。
周乐语来归还手机,见着这幕大为震撼,想要关门退出,又觉得不应该反应过度,虽然对他们关系存疑,但又自圆其说,“都受伤了谁还管是否避嫌呢?换了我也不会在意。”
网上谣言已经平息,浑思传媒同事这时才知道宋沉烟是高门千金。电话连接打来,问宋小姐工作忙不忙,需不需要她们过来帮忙分担,周乐语接起电话,“宋小姐高烧在休息,工作丰江已有安排,感谢大家,改天联系。”
那晚的事被瞒得天衣无缝,现场未留下任何痕迹。王乙被金丽丽实名举报,涉及贪污赔偿款及行贿受贿等多项罪名,浑思传媒总部廉政中心立案调查,他却恰巧失踪,传言是携款潜逃。
项目组工作照旧,一切如常。
宋沉烟神情恹恹,工作受挫又遇见恶人,已经足够她怀疑人生。经验没有积累到多少,反倒弄得一身伤痛。
她晨昏颠倒,噩梦如同无边黑暗,将她一遍遍卷入其中,前路没有转角也没有出口,不论如何奔跑都躲不出黑影的肮脏手心。
宋沉烟哭着惊醒,紧紧抓住宋子浮手臂,焦急询问:“那个人呢?他死了吗?死了吗?”她努力回想,只有那晚特别模糊,就好像最恐怖的回忆上了锁,只有碎片凑不成整段。
她依稀记得两声枪响。可怎么会有枪,怎么能够有枪?这是违法的。她慌张看向他,急欲从他脸上得到答案。
宋子浮将她安放在臂弯里,握住她的手,神情平静反问:“你想让他死吗?”
“我,我不知道。”她摇头抱住他,闷声道:“不,我不想你有事。哥哥,你不要做这样的事。”
他亲吻她发顶,声音冰凉,“那就让他活着。”
宋沉烟得到确切回应,放心了些又沉沉睡去。
三天时间眨眼过去,宋子浮即将离开。早起为她穿衣绑发,三千青丝变成绕指柔,他笨手笨脚绑得歪歪扭扭,这比当年申请名校或重振宋氏还要困难。
宋沉烟无奈问他:“我还要丑多久?”
她小脸苍白瘦削还带着病容,下巴也尖了不少,眼睛凹下去显得大了些,浅粉睡衣穿在身上空荡荡的。
“你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宋子浮依然心疼,“回家吧,让吴妈给你梳头。”
她撇撇嘴,垂下眼睫。和宋子浮不明不白,她害怕陷入这种畸形关系里。
“怎么,不想回去?”宋子浮紧张起来,他不能久留,又不愿意将她独自留在这里。
她的沉默已经是答案。
“为什么?”宋子浮坐在她身边,又将刚替她梳好的长发拆开,轻轻理顺。
正值上午时分,房间光线明亮柔和,有些话,光天化日下说不出口,只有暗夜无人之境才能隐晦吐露一二。
她难以启齿,低下头,“哥哥,我……”
宋子浮知道她内心感受,拥抱她,“讨厌吗?”
她摇头。从过去到现在,甚至想到将来,这怀抱都令她安心。
他又试探亲吻她额头眼睫,低声问:“会恶心吗?”
她闭上眼,睫毛轻颤,头垂得更低,然后缓缓摇头。
宋子浮心尖颤栗,轻轻吻她耳垂,游移至唇畔,舌尖一点点描绘她唇线,试探深入勾缠她香软,缓缓退出含住唇瓣吮吻,迟疑问:“这样呢?”
她急促呼吸浑身僵硬,不敢看他,将脸埋在他心口,又有热泪洒出。即便有过亲密接触,她还是难以坦然面对。
“还是不能接受吗?”他吻她发顶,轻叹:“我愿意等。”
“我们不能。”她只是哽咽,“哥哥,你只做哥哥好不好,我不想要别的,我只想和以前一样简简单单生活。”
“你不肯依我,也不肯我有别人,这世上还有比你更霸道的人吗?”他揽住她,吻她耳侧,“回家吧,我不会勉强你。”
她脸涨得通红,“可是你昨天……”
“我昨天怎么了?”他眼眸是狡黠笑意,附在她耳边低声道:“昨天到了那份上,不向你证明,你不高兴,怎么向你证明了,你也要不高兴?你究竟想要我怎么做。”
她怔怔看着面前这个满嘴昏话的男人,紧紧闭嘴。
“我最迟明早就要走了,你一个人在这儿让我怎么放心。”他不再逗她,“回家还有吴妈能照顾你。”
不仅有吴妈,还有江孝娴。
宋沉烟想起那天被她推倒,裙摆撕开在公司门口被人围观,当时只顾着伤心,此时始作俑者就在眼前,她怒从心起蓦地抬头,左手用力推开他,“除了吴妈,还有江孝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