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鱼咬钩,丁国邦不疾不徐地抬起鱼竿,轻轻一甩,鱼线带着鱼近至眼前。钩上的鱼小小一个,挣扎着,鱼尾在空中不停摆动。丁国邦将小鱼小心解下,手一挥,“噗通”一声,小鱼得以解脱。
丁国邦又在鱼钩上添加进饵料,再次投入河里,悠悠道:“说了那么多,还不是想让我和你妈点头。不是和好了,又出问题了?”
丁青蔓有一瞬的诧异,可并不意外。自她再次与袁良树在一起后,联系时不再像之前那样避着谁,若是有人问起,她便自然地说一句“我男友”。
虽然她早已有心理准备,此时却还是不免忐忑,她既不想瞒着父母,也不想令他们失望,徒惹伤心。
“你们都知道了?”她告诉自己要镇定。
丁国邦轻“嗤”了一声:“你表现地那么明显不就是想告诉我们吗,就你那点小伎俩?”成天不着家,在家就手机不离人,时不时莫名地笑,吃饭也不闲着。
丁青蔓面上一热:“那......你们同意了?”
丁国邦忙道:“我可什么都没说,别给我找不安生。”话落,一脸不耐烦:“行了行了,赶紧走,别在这儿吵吵,你一直说话鱼都不上钩了。”
老丁头是个大直男,受不了这歪唧唧地气氛,丁青蔓没想到事情进展的比她预想的更为顺利,多日来的忐忑终于有了实处。
没走出几步,她嫌大强重,从卫衣口袋掏出牵引绳替它戴上,另一只手不自觉地划开手机,拨打出去。
“丁小姐。”电话是孙朋接的:“袁总在开会,手机没带,我出来给大家拿外卖。”
丁青蔓眉头微皱:“这么晚?”
“嗯,最近常常这样,还得忙一段时间。”会议一时半刻结束不了:“我现在进去把手机给他。”
“不用了。”丁青蔓制止:“你忙你的,我没什么事。”
袁良树在忙着整合公司和各门店的事,每天有开不完的会,看不完的资料文档。很多事情他都是第一次尝试,只能边摸索边做,虽然早有计划和准备,却还是颇费时间和精力。
他好像回到刚创业的时候,甚至有过之无不及,每天睡得很少。即便如此,吃饭时,会议空隙,又或是睡前他还是会每天给丁青蔓发去信息,或是电话。丁青蔓不闲着,两人作息都不规律,故而并不是每一次的信息都能及时回复,也不是每一次的电话都能被接到。
时间辗转进入了十一月,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已有二十余天。这天,丁青蔓和蒋易文完成最后一个采访工作,收拾完器材一道往停车的地方走。
“你真想好了,不接着往下做了?”今天晴转多云,她们运气好,刚收工太阳就隐没进云层,四周晦暗下来。
丁青蔓眨了眨下干涩疼痛的眼睛,摇了摇头:“当初就说好的,先只做这么多,况且我的书还没写完呢。”
“那号怎么办,怎么跟催更的粉丝交代啊?”为了更新发布视频,两人在各大平台新建了账号,几个月下来,已经有了一定的粉丝量。
将设备放进后备箱,丁青蔓走进旁边的小超市,买了两瓶绿茶和巧克力,分出一半给蒋易文。也不上车,就在门口咕噜咕噜喝了起来,喝完又啃掉一大半巧克力,她感觉自己有点低血糖。
“你们单位不是觉得我们做的不错吗,那接过去继续做呗。”
台里的确有导演或是节目制片人找过蒋易文,嘴上说合作共赢,话里话外无非就是想分一杯羹。她们是地方台,节目老套,内容陈旧,观众也少的可怜。
上面的领导不断施压,要创新,要变革,要创收。蒋易文作为基层员工,按理说这些与她一个螺丝钉关系不大。可随着她借设备的次数一多,难免被人问起,一来二去地,账号就这么被有心人盯上了。
“就这么给了?”蒋易文心有不甘,难以接受自己的劳动果实就这么拱手让人。
“不是给,是合作。你最近借设备越来越难了不是吗?”丁青蔓耐心劝解。
说到这个蒋易文就更来气了,自从她婉拒了有意无意前来打探的人后,上班时总是会横生出一些意外,起初她没在意,时间久了她便觉出味来了。她也想过辞职走人,可她们这儿又不是一二线城市,对口的工作没那么好找。
“其实也不是不可行。你想想这几个月来我们碰到的那些恶心事,虽然没有危及性命,但也够令人后怕的了,如果当时有个男的,的确可以省掉很多麻烦。”
事实上,两人的采访并非外界所看到的那么一帆风顺。采访期间,有猥琐之人试图对二人行不轨,被二人提早察觉,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