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枚的离开,没有给余夏太久的失落,因为她没有时间,她正在做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
“关了我们所有的买卖,遣散燕停阁、燕停苑所有的工人、伙计。”余夏冷静的向着高能说,“这是我考虑之后的决定,你们去执行好。”
萧山在旁边惋惜叹气,熊然一脸愁容,高能冷静的转身。
第二日,高能向余夏汇报,“她们都不愿意离去,说那里是他们的家。”
“给他们十倍的遣散银子,再给她们一日的时间,告诉他们,等过了期限,就什么都没有了。”
“十倍?我们没有那么些钱。”
“把我们手里所有的土地都出掉。”那意味着余夏这几年白忙活一场。
似乎一切归于平静,虽然知道是短暂的。从某种程度来说,余夏也算实现了她某一阶段的愿望,当一条条懂享受的咸鱼。一日三餐,一顿不落。早上睡到自然醒,晚上熬到想睡就睡,当然她也从未压抑、掩盖自己的欲望。她和金情肆意的享受着亲密的快乐。
又是一年除夕,那一天京中特别热闹,皇宫里的公文昭告天下,金瑾娴被立为皇后,皇长子也成为了正统嫡子,名正言顺的被立为太子。
王家府邸门口守卫的士兵又增加了一倍,而和那相比,府里则相反的冷清了不少,救王晋和掏空了王家的家底,遣散燕停阁又花光了余夏的积蓄,所以她不得不开始辞退更多的家仆。
“梯子驾好了,我扶您贴对联?”秦子庭搀扶着王晋和,他比以往清瘦了更多,也有一些佝偻。
王晋和侧过头,“余夏,你上去贴。”
“我?”余夏有点困惑,却还是爬了上去,“这样行吗?”
“歪了,左边上一点,右边下一点,多了,哎呦,又歪掉了。”金情似笑非笑,抬头看着梯子上笨拙的余夏。
“这怎么还不行啊,金情,你是不是故意诓我啊!不行了就这样吧。”余夏摇摇晃晃,的从梯子上下来,又一看自己贴得很正啊,她反问金情,“我贴得很好啊!”
“是因为我在指挥。”金情冷冷的回答。
“你这是把我当猴子耍得团团转,我受够了,你给我过来...”余夏拉着金情往院子里面走。
秦子庭想要上前劝阻,王晋和拉住他,摇头苦笑,“那是她们的情趣,你不懂。”
余夏把金情拉进书房,按在书桌上,金情环住余夏的脖子,“现在是白日。”
“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不喜欢呢?”
金情挑了一下眉,余夏立马吻上了她的脖颈,她轻车熟路,成为臣服女王的仆人,金情毫不吝啬自己的声音,她抓着余夏的肩膀,“你说的没错,这件事还挺有趣的。”
余夏抬头,“会只想和我么?”
“也许~”
外面爆竹阵阵,而余夏渐渐在嗯声中迷失,她情不自禁的念着了金情的名字。
这般的幸福悠闲时光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反而急转直下,年还没过去,王晋和就病倒了,许是在牢里遭受了太多,他的身体变得很差,时不时的咳嗽,大年夜里又染了风寒,竟一病不起,每天吃饭、喂药,可却瘦弱得几乎皮包骨头。
一个又一个大夫,对着余夏摇着头。
余夏去看过他两次,前一次他在睡着,后一次他已经意识不清,在昏睡。那时秦子庭对余夏说了那样一句话,“离开,正是他一直所盼望的吧。”
或许是吧,离了白沂瑶的王晋和,多活在这世上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那天是普通的一天,余夏正准备着一些红灯笼,秦子庭面色铁青,拉过她道,“他醒了,有事想交代给你。”
余夏心里咯噔一下,愣愣的看看手中的灯笼。
房间里,两人隔着很远,沉默了好一阵,余夏才开口道,“你有什么交代的,说吧,我会努力做到。”许是见惯了离别,也经历过生死,再或许她和王晋和本身也没有什么感情,余夏平静的面对这即将到来的分别。
王晋和容颜憔悴的躺在床上,但那双眼睛却很亮,这是他这几天难得的清醒时间,他望向余夏,“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会带着她离开这里,游山玩水,感受生活,我们会去到更多更有趣的城镇,繁荣的、热闹的,喜欢的地方就停留下来,驻足三两个月,然后再出发。可能会做一些小买卖,不求大富,但也不会缺钱。沿途,我们会遇见更多更有意思的人,会有更多的故事出现在我们的生命里。”
“咳咳咳…”王晋和笑笑,“真好啊!真好。”
“你想交代什么?还是,我把慕倾叫来?”
“不用了,可以了。”
“王晋和!”余夏气急,“你真的不想和你守护了半辈子的女儿说最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