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大人怕不是太高看皇宫里的侍卫了,皇上给了我五千精兵守城门,呵,那些兵体弱身虚,一阵风就倒,简直连豆腐渣都不如,恐怕护皇上的侍卫也就是这种水平。”吴大将军阴阳怪气道。
太傅怒目圆瞪,金满园却堆出笑脸,“依我愚见太傅大人还是把皇后娘娘接回到太傅府好好照看吧,若在皇宫里有个闪失,导致圣上的嫡子不保,不知道到时候还会不会赖到哪个无辜的人头上。”
“你...”
天黑前,皇后眼角泛着泪花从皇帝的寝殿里出来,正巧撞上金瑾娴。
“真是夫妻情深啊,回娘家保胎前也不忘和丈夫惜别。”金瑾娴虽是笑脸,可话语竟是刻薄,皇后冷她一眼,撞肩而走,金瑾娴冷脸叫住她,“你以为你和皇上成婚这么多年来,为什么一直没有子嗣呢?那是因为他不想,你若生的是个公主还好,若是皇子,那么岂不是太傅一家独大?但为何偏偏这个时候又有了呢?那是因为他让我金家起势了,扶持两个起鼓相当的权臣,一边打压,一边又让他们互相争斗,这是他的为君之道。一个君王,不好好管理朝政,竟然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多可笑。”
“你说够了没有,我要趁着关宫门前出宫,没时间听你说闲话。”
“闲话?既然你这么理解,那我不防多说一点,还记得那个孙小姐么,被人陷害,满城流言中伤,毁了名声的孙小姐。你我都是女子,自然知道那是何等歹毒的诡计,竟然只是为了阻止她进宫当皇妃。这件事的幕后听说是个芝麻绿豆的小官,不过也真奇怪,被发现后,竟然那般仓促的赐死了,你说会不会是真正的主谋要灭口。”
腰间的吊饰突然掉落,皇后一惊。
“姐姐,怀有身孕,怎么会这般不小心呢。”金瑾娴帮忙捡起,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姐姐要好好保胎啊,让皇帝的嫡子平安出生啊!要不然皇位就只能靠着野孩子来继承了。”
皇后恢复平静,匪夷所思的看着金瑾娴。
“你以为随便一个野孩子,皇帝会放弃名声去认?你把君王的尊严和血缘意识看得都太轻了。”皇后轻笑,“金瑾娴,我奉劝你,人啊不能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金瑾娴恶狠狠的看着皇后远去的背影。
夜里,大风乍起。刀光剑影,一片叫喊,那是五品官员的宅院,只因白日里他站在太傅那一边。太傅的宅院里,一伙贼人突然闯入,守门的小厮大叫,“大胆,你知道这是太傅府么!竟敢...”他话未完,已被抹了脖子。
房间里,皇后娘娘抚摸着那枚吊饰,回想起曾经,那时他还是个落魄王爷,两袖青衫,研墨读书,他说他无感于权力,只愿家人常在身边,究竟是那时的他隐忍假装,还是坐上那位置之后被腐蚀得面目全非?
她的脖颈突然被后面的人勒住,她眼睛瞪得老大,却双手护着肚子,想要护住那尚未成型的孩儿,可是她既护不住自己,也保护不了她的孩子。
金瑾娴捏着手里的东西,她回忆起那夜里挺拔的背影,她深吸一口气,对着侍卫说道,“把皇帝身边的人全部杀掉,还有,以后一天只给他送一次饭。”她松开紧握的手,露出了那枚荷包,她恶狠狠的自语,“那夜就是余夏!”
大浴室里热气围绕,暖阁里烛光昏黄。
余夏额头上渗出一层细细的汗珠,她把被子护在胸前,手情不自禁的抬起,在距离熟睡人的额头一指头宽的地方隔空描摹,“你真是没有烦心事,睡得这般安稳。”她少有看见这般熟睡的金情,不自觉心就软了下来。
看着外面的天色,她有些不舍的,翻身起来。
嘶!穿衣时后背一阵刺痛,她心想,要是再来几次,背都要被抓烂了。显然,金情和王慕倾不同,她只会顾着自己的感受,可完全不会心疼余夏的后背。
余夏轻手轻脚的关上门,披着厚厚的外衫往院子外走,那里蹲了个人影,余夏心惊,“谁?”黑影提高了手中的灯笼照亮自己,余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抱怨道,“王老头儿,大半夜你不睡觉,你蹲在那里做什么。”
王晋和拿出胡萝卜,指了指他身旁那一堆堆,一层层,挤来挤去的兔崽子。余夏寻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静静的看着王晋和喂兔子。
过了许久,王晋和起身感叹,“入夜前还在刮大风,这么快就风平浪静了。”他转身对着余夏,“你今夜不走,以后想走只会更难。”
“我知道,但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余夏突然停顿,她满脸茫然盯着兔子,像苦恼于一个答案,“我是不是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