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看到那张脸会难受,她不愿意再待在家里,也不让萧山跟着。她无所事事,能呆的地方不过是茶楼酒坊,能做的事除了自酌自饮,自言自语之外再无其他,倦了累了回到家里倒头便睡,这日子变得浑浑噩噩,到也没那么苦闷。
“公子,我们要打烊了。”店家小二轻拍了拍趴在桌上睡着了的余夏,余夏睡眼惺忪,因为吃醉了酒,钱袋子没拿稳散掉在地上,碎银子滚了一地,店小二忙蹲在地上捡起,“公子,这财不可露,您可当心啊!”
“谢谢!这是吃酒钱。”余夏胡乱抓出一把拍在桌上。
“公子,这也太多了吧。”
“多的就当是你的赏钱了,你这人厚道!”
“谢谢公子,您要不要再等会儿,我让人通知您的家里人来接...”
余夏摆摆手,摇摇晃晃的走出酒家,她自嘲道,“我哪里有家人。”她自然没喝得晕头转向找不到家,只是走起路来磨磨蹭蹭,半路上正好碰到来寻她的萧山,萧山嘀嘀咕咕,“主子,您这又是怎么了,就算和夫人吵架,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体啊。您以后出门可得带着我,怎么说我也有扛您回来的力气。”
“嘿,你小小年纪,怎么越来越像老妈子了,嘀嘀咕咕说的什么呀。”余夏伏在萧山肩头,晕晕乎乎,一会儿指着天上的星辰大笑,一会儿想到什么又开始哭唧唧。
萧山好不容易把余夏背回家去,又偏巧远远瞧见和白芒聊得正热的金情,刚才还浑浑噩噩,这会儿倒是眼睛尖,她赌气的从萧山身上跳下来,别扭的问,“她一天都在做什么?”
“啊?谁?啊,您是说夫人啊,她都在书房里和白芒说话,主子你别多想,夫人她不知道您出去了,她要是看到您这样子,一定会关心你的。”
“呵,我管她知不知道。”余夏转身,“我还没在外面玩够,你带我回家做什么。”
“主子,那我陪你。”
“你给我呆在这,你还得在家里看着金情 ...”余夏摇摇晃晃的又离开了。
夜里能去的地方本来就不多,除了勾栏子里,就是青楼乐坊,也是那里的灯最亮,最热闹,也只有这里,在这个时辰还有酒喝。余夏目视着匾额走了进去,曾经她暗自发誓再也不去这样的地方,如今像是赌气一般,非要来这里不可。
“老鸨,给我上最好的酒,找最好的姑娘,爷要听曲儿。”
“好嘞~”
一曲离殇,听得余夏眼中泛红,姑娘含笑打趣她,“公子可是和意中人吵架了?”余夏摇头苦笑,“哪有什么意中人。”她又饮了数杯酒水,连日来饮酒,她酒量可比从前进步了许多。她不怎么搭理人,那姑娘也识趣,不是给她倒酒就是给她布菜,从不多言。
余夏拿起酒壶摇晃着从雅间出去,姑娘问她要去何处,她只是摇头道,想睡觉,要去客栈投宿。那姑娘抱直言为何不在这里睡下,余夏已然全醉,红着脸,抱着酒壶,大舌头的说道,“不能在这里,她会难过...”
“何人?意中人?可您不是说没有意中人么。”姑娘掩面啼笑说笑道。
“没有意中人,但她会不开心。”余夏抱着酒壶,踉跄着下楼,口中还是重复着,“她会不高兴...”她脚下一滑,狼狈的从楼梯上滚下去,前面另一个倒霉酒鬼成了她的垫背。
“哎呦喂,我的老腰!”
“额,这床垫咋会说话啦,成精啦!”
那胖子酒鬼酒醒大半,骂骂咧咧就要揍余夏,余夏东倒西歪像练了醉拳一般,侥幸逃过了。那胖子更恼怒了,直接捉住余夏的后脖领子就要轮拳头起来,这时有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他,“嘿,兄弟,这人应该也不是故意的,卖我个面子,算了吧。”
胖子虽然生气,倒也看着对方的面子,沉了沉气,对着如烂泥一般的余夏道,“今天你遇到贵人了,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鸡脚,我想吃...呕!”说罢哇得一声吐了胖子满身。说情的男人瞪大眼睛,以折扇掩住口鼻,嫌弃的后退好几步。
“喂,兄弟!放心吧,我已经替你赔过钱了。我看你吐得差不多就回家去吧,今日要不是遇见我这个大善人,你少不了被人暴打一顿。不过我这个人向来喜欢广交朋友,你也不用特意感谢...你听没听见我说话啊!”
“谢谢啊!”余夏用茶水润过嘴,而后不忘鞠了一躬,她直起身的时候,那男人大惊,“怎么是你,余夏!”
“额,我们认识!”余夏抓抓头,这一抓发髻更乱,更显狼狈。
“我啊!姓李,那个医生来的!”李公子扯过余夏的袖子,背过来跟班小厮和来往经过的人,小声说道,“和你一样中了重生套餐来到这个世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