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再一抬头发现已经到了王府门前,而王府门前已经站了两排的侍卫,那模样打扮分明是皇宫里面的守军!
“姑爷,你可回来了,正厅里面有一个宫里来的公公已经等了您一个时辰了!”家仆的话让余夏心中大震,她率先想到的是皇宫里的人已经知道了陆裳的身份,而她也要被牵连了。但此时想什么计策都来不及了,她只能硬着头皮去见人了。
那公公年纪不大,但派头却很足,见到余夏便先细嗓子问,“你就是余夏!”待余夏应了,便又清了清嗓,“还不跪下听旨!”
听旨?此刻也来不及细想,一屋子人便跪倒在地,余夏在前,身后便是王慕倾,王晋和。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商人余夏为朝廷纳奉税银数数,为朝廷建设出力,为天子分忧,乃京中商人中典范,今特令,命其明日亲自入宫面圣,特许嘉奖!”
余夏一脸懵逼的接旨,他倒是头一遭听说交得税款多能进宫面圣的,但她忐忑于是否这是真实的目的。
“余夏,明天你真的要去入宫么?”王慕倾窝在余夏的怀里,紧紧的环住她的腰,“我好担心你!”
“皇帝邀我入宫,我还能不去嘛,那岂不是真成了抗旨,何况那皇宫又不是龙潭虎穴,皇帝又不是猛兽,而且,你的夫君聪明着呢,懂得随机应变,你不用担心的!”余夏这般说安慰了王慕倾,也安定了她自己。
“我真的很没用,要是我是个大官,我就能帮帮你了!”
“说什么傻话呢,朝廷里的大官选拔都是通过科考,而科考又必须是男子,你一个又香又软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当上大官呢...”
第二天一早,余夏就穿戴整齐的早早出门,只是在上马车之前,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拦住了她,看着这个人余夏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在这?”余夏看着陆裳,难以置信。
陆裳头上的碎发掉落了一撮,脚上的布鞋染上了尘土,她没有解释自己因何跑到这里,因为时间紧迫,已经来不及说那些。昨夜她无意中听到余知荣和谢忠的谈话,听到皇帝今早要余夏入宫顿时就慌了她的神,一个晚上她急得团团转,她一个弱女子本就没有太多主意,又加上她被困在国公府多年,要出去根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不管怎么样,她绝不能让她的孩子往火坑里面跳。
爬墙,钻洞耗尽了她全部的体力,当她终于逃出国公府的范围已是深夜,她困在那后院里太久,都不知道人间何样了,看着漆黑的空街净巷,她没有茫然,也没有重获自由的欣喜,来不急了,她没有太多时间,她不知道余夏住在的王家具体的位置,夜又深,街上也没有能打听的人,她唯有靠着自己一双脚,一家一家的看着匾额去找寻。
她是一介女流,弱小,可以任人欺凌,但她从未忘记自己是一个母亲。
陆裳抓着余夏的手腕,眼圈泛红的,甚至有些卑微的祈求,“不要去皇宫!”
“为什么?”
“皇帝要杀你!”
“他为什么要杀我!”
陆裳头发凌乱含着泪水,摇头。
余夏不知道陆裳一路以来的心路历程,但她能感觉到她的艰辛,但此刻已经无路可退,她耍性子不去面圣,那遭殃的可就不是她一人了。临走前,她问陆裳,“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愿告知于我么?父亲到底是谁?”
陆裳面露难色,眼泪在眼中打转,张口艰难,最后只是摇着头一声叹息,满是无奈的神情。余夏拂掉陆裳的手,走向等在那里马车。那太监也是刚刚到,尖着嗓子说道,“走吧!余公子!”
陆裳呆呆的看着余夏上了那辆马车,从前,她没能保护自己的孩子,眼看着别人把他从自己身边带走,二十一年后,依旧没能改变。她笑了,笑的好大声,那声音悲悯得令人心痛,如果说能用自己的命换自己孩子一生顺遂平安,她都是心甘情愿的,可是,并没有如果,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命运的捉弄,倾尽全力,却依旧,无能为力。
人生的本质是不是孤独的,余夏不知道,但她知道有些事根本就不给你逃避的机会,迎难而上,独自面对是她唯一的选择。当她真正的站在皇帝面前时,反而真正的冷静了下来。
“常听说燕停阁的老板余夏貌比潘安,为何今日见朕始终低着头,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传言是否属实!”南书房里,皇帝坐在上位,余夏站在下方。
余夏平时嘴皮子挺顺流的,但像是“传言却有夸大,小民羞见天颜!”这种回答还是不说的好,虽说她第一次面圣,但从各种渠道听闻的是皇帝喜怒无常,尤其多疑。这种时候乖乖照做算是比较保险的做法。余夏慢慢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