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有没有乖乖的听话养病。”余夏伸出手,“过来让我摸摸你的额头还烫不烫。”
“我好些了。”这般回答着,可身体还是往余夏跟前凑了过去。
“怎么还是这么烫,你有吃药么?”余夏皱着眉头问她。
“我有吃药的,不信你问秀儿。”王慕倾刚回答完,就惊呼一声,然后用手盖住自己的脸,慌乱的叫着“秀儿,秀儿...”
“怎么了?我在呢,你可以和我说。”余夏急忙问她。
“小姐,我在这。”守在门外的秀儿冲进来。
“快去给我准备水梳洗。”她始终用手遮着她那张脸。
余夏心想,这小可怜还挺注意形象呢,要是以后她俩睡在一张床上,早上一同醒来,那她还不得把自己用被子包起来呀!
王家前庭的水榭内,有一个长约九尺的平头案,上好的宣纸平铺在上面,家仆在案边小心的的研着手中的墨,这块墨据说比得上他十年的工钱,他是慎之又慎的对待,生怕自己大意而惹了麻烦。
王晋和下笔干脆,没有一丝犹豫,黑色的墨迹晕开宣纸,渗透、扩散,保留下每个笔划的轨迹痕迹,也彰显着执笔人的气魄。
秦子庭快步走过来,头冲着王晋和微微一点,研墨的家仆识眼色的不作声的离开,王晋和放下手中的笔,然后双手背在身后。
“事情应该差不多了,这几天就该完成。”秦子庭开口道。
“嗯。”王晋和看秦子庭没有离开,他轻笑的问他,“你可是不解我为何要这么做。”
“我只是觉得,姑爷这边要是知道了,恐怕...”
“折断了翅膀的鸟,只能选择听话的躲在笼子里。”王晋和背过身去,视线飘向远方,“她现在在干什么?”
“听丫鬟们说,她一大早就去了小姐房里,饭也是同小姐一起吃的,一整天都在陪着小姐。”
王晋和皱着眉头,似乎是若有所思,他怀疑余夏又在心里算计着什么,生出几分不安,“以后找人盯着她。”
“是。”
屋里的蜡烛把屋子映成温馨的暖色,余夏面部狰狞的看着王慕倾把那一碗刺鼻到能让她干呕的药喝掉。
王慕倾倒是没觉得什么,余夏的舌头底下都泛着苦。大家都说良药苦口,可这难喝的药,小可怜儿早上喝了一碗,晚上又喝一碗,可现在额头还是有点烫。
空了的碗放到托盘上,余夏急忙把一颗蜜饯递到王慕倾嘴边,她弯着眼睛对余夏笑,然后张口接住那颗甜到了她心里的蜜饯,脸颊泛着红对余夏说谢谢。
秀儿把东西拿了出去,为她们关上了房门,现在屋里又剩下她们两个。
“你要回去了么?”王慕倾已经洗漱完毕,此时换了干净的亵衣亵裤,被余夏塞回到被子里,包裹的像个小粽子,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再陪你一会儿。”余夏脱了自己的外衫,着里衣半靠半躺在床上,她轻搂着王慕倾,让她贴近自己。
“要好好睡觉,这样病才能好的快。”余夏手抚着她的头发说道。
“可是现在睡不着呢!”委屈巴巴。
“我给你讲故事。”余夏思考了一下开口,“嗯,从前有一只小松鼠它来自另一个星球,在这里她遇见了一只委屈巴巴的小飞鼠...”
“什么是星球?”
“就是很远的地方,很远很远的...另外的世界。它们遇见了彼此,每一天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放风筝...”
“好羡慕它们啊!”
“那等你病好了,我们也去放风筝...”余夏摸了摸王慕倾的额头,好像没之前那么烫了,她稍微放心了点。
“真的么?”王慕倾的眼睛都亮了。
“我不会骗你的...”
蜡烛燃过了半,窗外已经黑的深邃了,余夏又为王慕倾整理了一下被子,说实话,这夏夜里燥热,这么捂着真是太遭罪了,她把被子拽了拽,但这次没掖被角。
“小可怜儿?”余夏叫了一声,旁边的人没有反应,她为她捋顺了额头前的碎发,因为这暧昧的触碰,让闭着眼睛的人突然紧绷住。
余夏眉梢一挑,抿着唇偷笑。
学坏了,怎么还会装睡了呢。不过可惜,这演技一点也不过关。
余夏也不揭穿她,只是柔声在她耳边,“我回去了。”说完还在她的额头前落下一个吻。
然后假装睡着的人整个都僵住了,她虽闭着的眼睛,但似乎整个五官都在动,想睁眼又犹豫,脸颊泛着红,连耳朵都红透了。
余夏轻手轻脚的套上鞋子,拿着衣衫离开了。
今天的夜无月,无星辰。就是黑的深邃的普通夜晚。余夏刚踏上回去的路,突然间就有些伤感。
明明从王慕倾房间出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