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一个带着斗笠的男子快步的跟上他们。
“年前放河灯许愿最灵了,只需要在河灯写上自己的愿望,来年就一定能实现。”被人群包围着的妇人三十多岁的样子,她面带笑容的指着杆子上面挂着的各色河灯,又笑眯眯的说道,“小姐也可写上对心上人的心意,这样河神会保佑他知道您的心意。”妇人说得眉飞色舞,却惹得一众姑娘小姐含羞带笑,捂着嘴咯咯的笑。
王二娘听得眨眨眼,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上面挂着的河灯。
“小姐看了好半天了,喜欢哪个我可以给您摘下来看!”
“要那个黄色的!”她没问价钱,只拍下一个银锭子,妇人一看银子眼睛都放光了,便更热情介绍起来,“亭子里面有笔墨,小姐可以到那里写下心愿,河灯放在水中顺着河流飘荡,小姐的愿望就能实现。”
写字?她哪里会写字!
别说王二娘,就算是出身名门望族的世家小姐,若非书香门第有哪家的小姐会读书写字,妇人看出了她的犹豫说,也可把心中的期盼画出来。
看那满亭子里面挤满的都是女子,萧山便在亭外等王二娘,他正蹲在地上整理着刚刚余夏和王二娘买的东西,便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争吵,是一个女子指着一个带着斗笠的男子骂他是登徒子,男子慌忙的解释自己只是不小心,并非有意的靠近。
萧山仔细的打量男子发现此男子甚是奇怪,大晚上的还戴着斗笠,还有他尽管被那样骂也没有离开,反而视线不断的向亭子里瞟。萧山握紧了腰间挂着的短刀。
亭子里,王二娘攥着手中的笔已经许久,她苦恼着无从下笔,而旁边的另两个女子的对话闯入了她的耳朵。
“咱们家小姐就是厉害,能像男子那般识文断字,小姐,我知道了您写的这些定是和周公子有关!”丫鬟问红了小姐的脸,小姐便涨红着一张脸遮掩的说道,“哪有...就是,就是一些祝福的话而已!
“喂,你上面写得是什么意思?”王二娘冷着一张脸询问着耳尖红透了的小姐,小姐大概没遇见过这般态度说话的姑娘,但好修养让她还是回答了,尽管回答的内容有些小小的掩盖,“就是祝福他平安顺遂。”
“他是我们小姐的心上人哦!”嘴欠的丫鬟解释完,那小姐整个脸都红透了,而王二娘想着什么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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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夏手中攥着五串冰糖葫芦,她想着吃不完可以带回家。可是回来这哪里还有那小家伙的影子啊,幸好她之前预料到和萧山约定了地点。只是现在这里的人比刚刚还多,简直都要挤到了姥姥家!这么一个一个挤过去这得走多久?
她看着靠近河边的人少,就想着抄个捷径。
河里闪烁着很多不同的河灯,顺着河流流动,又在夜色里面一闪一闪,好看极了。只是余夏没有闲情逸致像别人一样在这里赏河灯,她还得穿过这边去找她的小家伙,她经过时恰巧听见一个人的笑声,“你看那河灯多奇怪啊!怎么会有人这么有趣!”
余夏好奇的看了一眼,只一眼便看到了河中的那个另类的黄色的大河灯,上面的画简直让人过目难忘,上面清晰的画了一只大王八,而且王八中间还写着大大的,余夏!
这画风,这狗爬的字迹不是王二娘是谁!
余夏停住脚步从河中把那河灯捞起,仔细的打量发现字迹虽丑,但她的名字一划都没有错。再翻过来发现上面还有很多字,是一首诗。
蝉鸣暂别君离去,望墙深院臆马声。
常闻冷暖间两季,南地人情又若何。
今寒灯巷多鼎沸,惜君未曾到知闻。
河灯寄思换书信,待满桃花盼君归。
底下署名王二O
余夏看得眼泪都要笑出来的,这小家伙在哪里抄来的别人家的姑娘想念情郎的诗啊!而且她怎么又把她自己的名字写错了!余夏笑着笑着忽然又停顿了下来,她开始上下打量着上面的字。
余夏教过王二娘好多次写字,她知道小家伙对这些东西有多没耐心。这些字虽然写得不好看,但没有一个错字,这般认真的书写耗费了她多久的耐心?小家伙总是学不会的名字,哪怕那名字不是很难写。但自己的名字“余夏”,却从未教过她怎么写,她却能写得这么顺手,是不是在她看不见的时刻,小家伙有偷偷照着手绢上面去练习?
余夏后知后觉的想起柳枚说喜欢王二娘的话,为何她们没见过几次面,柳枚却说喜欢王二娘,是不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小家伙还偷偷为她做了什么?
想到这些,她的心里起了阵阵心疼。
余夏不知道是何时对王二娘有过心动,但她清楚的感受到了此时此刻她的心是悸动的,是因为那个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