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娘想起了今天自己抱着箱子站在医馆门外时,听见里面的对话,柳枚问余夏是不是不要自己了,而余夏却回答她从始至终只爱王慕倾,只要王慕倾。
她并不能真正的懂什么是爱,但她却在听见余夏说爱王慕倾之时,心痛得难忍,她不想揍人,也不想跳出去骂人,她只想赶快逃离开,找个角落躲起来。只有这样才能像无事发生,但好像又不太行,因为耳边时刻响起余夏的声音说着那句话。
余夏不要自己,余夏只要王慕倾。
余夏只爱王慕倾,是不是意味着不爱她?
王二娘一路走一路哭,眼泪就像是一股股水流那般划过脸颊,流到下巴,还有一些流到了脖子里。黏黏腻腻,风一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她还是忍不住的流泪,路上有人看笑话,调戏她,被她一巴掌把下巴扇歪了,可那期间也没有让她停止流泪。
就这样走啊走,哭啊哭。再一抬头便发现自己来了燕停阁。
“你们知道什么是爱么?”
“我知道,爱就是一男一女成亲!”幼稚的孩童说完捂着嘴呵呵的笑,其他的孩子也捂着嘴笑。
余夏确实已经和王慕倾成了亲。王二娘继续追问,“那已经成了亲的呢?”
“那自然是要生宝宝的啦!”
王二娘低下头,嘴中喃喃的念着,“生宝宝?”
“去去去,夫子叫你们去写大字。”蒋嫂子赶走了围在王二娘身边的孩子,拿出冒着热气的棉巾擦拭着王二娘那满是泪痕的脸颊,她像是母亲一样温柔,也好在王二娘并没有抗拒她。
“这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也不必太伤心。都是女人,蒋嫂子也是过来人,你的心情我懂。”蒋嫂子看着王二娘的模样,便猜测出来八九分。虽然大家都看得出来余夏很疼王二娘,但大家也心知肚明,余夏这般好相貌,又这么年轻多金,大家普遍都把她认作不安分的人。
蒋嫂子劝导王二娘,“生个孩子吧,当了娘亲日子会过得快些。”
“那样她会爱我么?”
“会的。”
两个人不在同一频道,一个敢出主意,一个又真的听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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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余夏的脸色才好些,一想到那小家伙的馋猫样,她嘴角就慢慢上扬。
“夫人呢?”余夏看萧山跑过来,便把烧饼从怀里拿出,那烧饼被她小心的捂着,现在拿出来都是冒着热气的。
“我...我没看住夫人,夫人又跑出去了。对不起主子!”今天余夏出门取药没带萧山就是想让他看着王二娘不让她乱跑、自从余夏生病以来,王二娘就多了一个人往外跑的爱好。
王二娘起初出去是为了给余夏买来冰糖葫芦,为了让她吃那难以下咽的汤药后,口中可以是甜的。到后来,就变成王二娘跑出去给她买各种东西了。前日竟然夸张到买了一对石狮子,因为王二娘听说那石狮子可以保佑家人平安健康。
也是没听说谁家内院里还要放这个的。她打趣说辛亏自己银子多,要不然都得给这个“小败家”买破产不可。
尽管每次买的东西都奇奇怪怪,余夏依然觉得心里暖暖的,她家的小家伙儿都懂得疼人了,她的笑容还未扬起又想起方才柳枚的话,“那王二娘呢,你不要她了么?”她的眼神瞬间就灰暗了下去。
{你对我这般好,而我却...不要你。}余夏苦笑着摇着头,心中苦涩异常,她希望王二娘对自己差一点,再差一点。这样负罪感会不会轻一些。
“都是我不好,前面家仆过来说国公府的大公子让人来送礼,我就去接了一下再回来就发现夫人不见了。”萧山还在自责中。
“算了,也不能怪你!她要是真想出去,你也是看不住她的。”余夏马上又想到刚刚萧山说她那个便宜大哥余邈给她送东西了,也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偏厅里摆着各样的瓶瓶罐罐,礼盒补品。余夏也是见过好东西的,那补品一看就是有年头的好东西。她早就从萧山口中得知自己不是余知荣的亲生子,但就算是余邈不知实情,手足情深的戏码也轮不到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假弟弟啊,人家可是有个亲生弟弟余庆呢!
莫非他是想拿这些来毒死自己,为自己的亲弟弟报仇,但这样直白也太蠢了一些吧!
无论怎么想,余邈突然的友好怎么想都很诡异。
余夏随便挑起一个盒盖子,拿起里面一根乌漆嘛黑的药材嘀咕,“这什么玩意?很名贵么?”
“主子,那是...鹿.鞭!”
余夏惊得立刻撒手,手中的玩意儿掉在地上,她一脸嫌弃的用衣角反复蹭着手,厌烦的说了一声,“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