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罪过。
既然如此, 这一世她们二人清清白白没有妄念,不如请秦观颐一壶好酒以表答谢。
月清河再道:“那便来一壶御华仙酿。”
回到秦府时,天光正盛。
月清河将食盒和酒放下,拿出铭牌,见秦观颐的名字亮在灵鉴上,此时应当是没有在秘境中。她指尖在这三个字上犹疑,却没有点下,转而去触碰一直闪烁的颖少云。
颖少云自她离开昆仑剑宗,就一直不停地发传音。月清河自然知道她粘人又多话,索性没有理会。就这么几日,颖少云知她不会接传音,便一个劲地自顾自念叨。
月清河点开颖少云的名字,就见她一股脑地说道——
清河怎么一声都不告诉我就走了?是我错了,不要不理我啊!
潘菱说你和剑主一同去了昆玉城,到了吗?如今一切顺利吗?
我已经去了青崖居,雨尊罚我沿着青崖峰跑了三圈。呜清河,你不在我差点迷路。
……
月清河本是一条条看过去,还算耐心,越点传音越多,月清河索性不再点开,先瞧一瞧颖少云一共发了多少——
三百七十四。
月清河一时绝倒。想要从颖少云的消息里得知同窗近况,看来不是一个好选择。她索性点开潘菱的消息,问道:
你们最近如何?可有出什么事?
一刻后,潘菱回道:
这七日我们三人都在修习课业,一切无碍。倒是你在外游历一定要小心些。
月清河笑了笑,回答了潘菱。易澜似乎也知道了她此时正在传音,也道:
清河,多谢你的曼陀罗,我家小妹的病已经大好了。曼陀罗已经寄回,待你归宗一定要让我好好感谢你。
月清河回道:
一点小事不必重谢,我们是同窗,互相帮助是应当的。
几番话后,时辰尚未过去多久。月清河收了灵鉴,望向院中草木繁盛,阵法维系秦府不辨寒暑。她眯了眯眼,一阵困倦涌上心头——
这几日睡在秦观颐身侧。她还没有驱逐火灵,无法打坐吐纳,只得乖乖躺在床榻闭目沉眠。但秦观颐在身侧,月清河总觉得心思浮动,夜中常常梦见从前。
这几日秦观颐不在,她一人躺在空旷床榻上,本应早早歇息,却也辗转难眠。
秦观颐在或不在,都是烦恼。夜里难眠白日困倦,也是应当的。
月清河自去了房中。
她不好去动整齐的床铺,见书架旁有矮塌,正是当时秦观颐带她过来第一夜时所用。月清河俯身探了探,虽然比起床铺显得窄小了些,不过午后休憩是够用的。
天光绚烂。繁盛的花木遮掩小院,在窗户与屏风投下阴凉。
月清河半躺在矮塌上。倦意浓浓,很快阖眼睡去。
秦观颐自去昆吾山三日。
她并未盘桓多久,略一查探便回昆玉城中。究其缘由,是因那胆大包天的小凤凰即便重伤也要爬到自己同伴身边,还是莫名出现在昆玉城的天音门众人,亦或是曾经的天音门大师姐如今还在房中挂着清河仙子的画像……
云中剑主并不细究。
她自踏入秦府,感应到阵法波动,便知这几日并无大碍。
故人留在自己宅中,如今身在房中,也不知她在做什么。是闲赏花木,还是浅尝灵果?或是手持玉简参详剑法招式,还是翻一翻玲珑玉舟里各种各样的私藏?
秦观颐停在房门外,略一犹豫,抬手轻叩。
轻轻两声回荡在幽静庭院。里头的女子并未应答。秦观颐侧耳,房中女子气息和顺,没有大碍。她略一用力,房门缓缓应声推开。
屋中一半洒满日光,另一侧则留在阴凉下。女子倚在屏风后的矮塌上,她似乎倦得狠了,此时也未曾醒来。两扇柔软羽睫在小脸上映出浅浅的影子,颊边发丝流淌而下,落在脖颈,显得玲珑纤巧的肩膀更加柔弱可怜。
她未施粉黛,肤色依然玉白得似乎莹莹生光,墨色发丝衬得唇瓣的嫣红格外惹眼。也许是睡得沉了,面上还有酣眠的一点晕粉。
秦观颐停下脚步。
此时若是月清河醒了,再请她喝一杯飞仙醉,她恐怕也不会犹豫一瞬。
-
天光熹微。
月清河睡了长长一觉,身心舒畅。她动了动身子,从矮塌上支起,抬眼便见房中另有一女子坐在桌边。
月清河心中一凛,她正待防备,再看却是自己买下好酒好菜正待犒劳的故人。
“观颐?你何时回来了,怎么不叫我醒来。”
月清河按了按衣摆,从矮塌上起身整理自己,心道幸好只是午后小憩一会儿,她此时穿戴整齐,并无不妥。
秦观颐正坐在桌边,她没有去动食盒,反而自顾自拆开了酒封,已经喝下几杯。月清河过来时,她停手,开口道:“心绪不宁,我先饮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