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河:……
她动了动身子,想要从矮榻上起来,魔龙却伸出手将女子的袖口一拉。
鲛纱滑落,月清河落在了蜃手中。她心中一跳,自知大事不妙,连忙出声劝道:“城主不是想要休息么,此处被隔壁院落打扰,我们便换一处房间如何?”
月清河的声音镇定淡然,蜃却不太情愿。她仰头抓住了月清河的手,歪着脑袋蹭了蹭那熟悉的手心,不满道:“本座不适。那些东西在隔壁做什么?”
月清河只觉一簇奇怪的触感自手下传来,惊得她连忙要缩回手,“想来海族信期频繁,也是常有的事。”
蜃经过遮掩而幽淡深黑的兽瞳就在月清河眼前,她只觉里头似乎有黯淡红光闪过,背后几乎即刻一身冷汗。
不对,很不对。
月清河待要再说,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云汐小殿下轻软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清河,你睡了么?”
月清河一僵,只觉手下按着的蜃冰凉鳞甲缓缓发烫。那双危险的黑眸直直盯着她的反应,闪过赤红的光泽,“嗯?这才分别不到半日,她又来寻你。”
月清河只好勉强稳住那颗龙脑袋,淡淡出声:“何事?”
云汐惊喜的声音即刻又响起:“清河,我实在有些不适,想来想去也只能前来寻你,不知你是否……是否能让我进去说说话?”
她的声音是可怜兮兮的柔软,如月清河不在此刻与蜃这幅模样,就为云汐那奇怪的反应,也该让她进来问一问……
可是如今月清河自身难保,哪里还能让云汐进来房中?
莹润柔软的手按在魔龙发烫的头顶,那是新生龙角的位置,隐在发丝间的小小凸起碰一下都让魔龙轻笑。蜃蹭了蹭月清河抗拒的手,低声提醒道:“小修士,本座的尾巴。”
月清河一惊,鲛纱下果然感受到冰凉的龙尾伸出,就在她身侧亲密无间地贴着。她不能再思考其它,只觉蜃捉住了她的手,要往那条尾巴上放——
“云汐,你若是不适尽管去寻海妖看一看,我如今……”
月清河的抗拒引起了魔龙的不满,锋利的爪子尖划过她手腕,平常遮掩严实的地方被奇怪的刺痛惊扰,月清河口中的话诡异地断在半截。
她怒视魔龙,蜃回以得意一笑。
“……我如今正要歇息,实在不方便。”
小小修士的怒火激起了魔龙别样的心思,月清河好不容易说了完整的一句话,惊觉腰间一凉——
尾巴。
那条冰凉作恶的尾巴,将修士卷在里头,直直拉进魔龙的怀中。
月清河:!
云汐正焦急地站在房门外。
她有千言万语,热切地希望里头的女子能打开房门,叫她有机会说出来。月清河的回应淡淡的,又因为隔着一道门十分模糊,似乎是因为困倦而没什么精神。
云汐耳尖泛起红晕。她想象着女子困倦迷糊的模样,更不舍得就此离开,“清河,那我不进来,只是在外头说说话可以吗?”
月清河已经无暇去管外头的鲛人殿下在说什么了。
她根本没有机会去说出完整的话语。
所有神智都在克制自己,千万千万,不要发出奇怪的气音。
第七十四章
“嗯?怎么不说话了?”
魔龙靠在月清河肩上, 懒洋洋地动了动尾巴。窸窸窣窣的声响摩擦衣料,月清河只觉浑身异样。门外云汐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地说着从前,委屈可怜, 而月清河已经无暇去管她。
“我与那位殿下实在没什么关系……”
月清河压低了声音试图去挣脱身上奇怪的禁锢, 蜃随即以手去拽她的衣服, 那些柔软顺滑的衣料就在魔龙的利爪间流淌,唯一用力, 月清河便心下一惊。
此时要是房中传出裂帛之声, 云汐哪里还能忍得住乖乖在门外等?
“这小鲛人与你倒是亲密, 本座瞧她见你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小小幼崽。”
蜃发出一声冷笑,“若是从前本座不在,你必定就叫她进来促膝长谈, 亲密无间是不是?”
冰凉的银发看起来如同金属光泽, 此刻离得太近已经贴在月清河耳畔,说话间微微扰动,惊得月清河不得不仰头回避,“不是!”
月清河担心里头的动静让门外的鲛人小殿下听见, 迷迷糊糊听到云汐在外头说着:“我这几日很想和清河谈一谈,但总是没有时机, 若是能够和从前一般就好了……只有你我没有旁人。”
魔龙掩盖了赤红的墨色双瞳,就在眼前。
月清河手脚皆动弹不得,几乎疑心自己陷入了什么古怪的迷梦。她奋力将眼前的龙脑袋总算推开一线, 就觉手心异样,是冰凉的尾巴故意自上头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