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底藏了两年的秘密,乍一下被说出来,闻时屿感觉轻松了不少。
虽然他知道林致母亲的死跟自己没关系,但是总觉得要是自己要是能更谨慎一点,会不会就不会到这种地步?
这两年来他反复思考过,意识到当时确实是没有考虑周到。
纪沅听完,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评价道:“嗯,你是对的。”
闻时屿虽然觉得奇怪,但悬着的心还是瞬间放了下来,可下一秒他却听纪沅又补充了一句,“是挺有病的。”
闻时屿:……
纪沅淡淡的说,“闻老师,你不应该相信一个赌徒。”
闻时屿颔首,不否认。
可纪沅又道:“但同样你也不该不相信你的队友。”
闻时屿愣了一下,看见纪沅忽然抬头冲他弯了弯嘴角,“人都是是会先入为主的,更何况你连一个解释都不给他们就直接走了,你有苦衷谁又会知道?”
“我大概能看得出,虽然你刚当上队长那阵他们都不太服你,但后来大家都是打心眼佩服你的。”纪沅又淡淡地笑了笑,“所以就像你当初相信他们一定能赢得那场比赛一样,你也该相信他们也会站在你这一边。”
这番话如同醍醐灌顶一般,让闻时屿恍然明白了过来。
世锦赛最后一局,即便在他受伤的前提下,闻时屿也没觉得他们会输。
甚至在候场区看着他们赢下比赛时都想了些什么,他现在也依旧记忆犹新。
排球是团体运动,任何一名运动员的地位都不应该被捧的过高。
即便这个人打破了华国排球一惯墨守成规的战术布阵,用自己独见独知的见解带领华国男排走向了世界之巅。
所以媒体对他再多的溢美之词他都不屑一顾。
华国排球不需要世界巨星,荣耀是属于他们所有人的。
“你说得对,但是我当时真的挺烦的。”闻时屿扯了扯嘴角,“现在想想,当时选择退役确实不应该。”
纪沅点了点头,又问:“那后来呢?”
他不觉得闻时屿当时选择退役只是因为冲动。
闻时屿神色微动,笑得漫不经心:“当然是把那个组织的一锅端了。”
与其去劝服一个赌徒浪子回头,不如直接从源头去解决问题。
他话虽然说的轻松,但纪沅知道过程肯定不会简单。
这样的组织,大多都是有所依仗才会如此猖獗,其中过程的艰辛也只有闻时屿自己知道了。
纪沅看着闻时屿,比起比赛录像中的骄傲张狂,眼前的他却是慵懒随性,自敛锋芒。
纪沅暗自觉得好笑。
视线移到他随意下垂的手腕,腕骨处上次的淤青还未消下去。
纪沅知道他穿着外套时总会下意识把手插进兜里。
可现在外套搭在他的肩上,纪沅才意识到,估计在那场比赛受伤后,他手腕大概就极易伤到了。
运动员的伤病通常是不可逆的,这样的无妄之灾任凭谁都不会甘心。
即便他把真相毫无保留的告诉自己,也没想过就此埋怨任何一句。
……还真是个傻子。
纪沅把语气尽量放得轻松一点,“闻老师,辛苦了。”
闻时屿笑着应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愿意信我。”
纪沅眉稍微挑,不由分说把外套脱下扔回了他怀里。
薄荷夹杂着淡淡花香,在空气中四散开。
“那就答应我,在我打败你之前,不要输给任何人。”
*
等所有比赛结束后,淘汰投票便开始了。
广播响起一阵电流音后,开始播放:“天亮了,昨天晚上是平安夜。”
在纪沅意料之中,毕竟沈越宴虽然嘴上说要毒宋祁杨,但也还是会顾全大局的。
由于当被投票出局的选手所在阵营没有获胜时,选手将会直接淘汰。
因此,所有人在投出这一票时都非常谨慎。
纪沅没什么想法,在蓝绿两队简单商议过后,他准备随大多数人投票。
毕竟最多还有两场比赛,所以目前来说谁也不能百分百确认到底谁是狼人。
鉴于上局他表现突出,因此暂时还没有人怀疑他的身份。
最后结果出来时,不出意外淘汰的是蓝队的一名替补成员。
大概是觉得面对世界冠军没有丝毫胜算,再加上队伍中业余选手太多,他打心眼里觉得根本不可能赢,所以在被替换上场时打得并没有多投入。
不尊重比赛的人,大家投他出局也不会有太多心理压力。
第二场比赛如期进行,这次他们倒没抽到第一个上场,所以在比赛前可以选择看其他队伍的比赛或者自由活动。
闻时屿进场后去了观众席,球迷看着他走过来,虽然都很有礼貌的克制住激动,但是能听见身后此起彼伏的小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