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浅溪知道自己已经在激怒她哥的边缘反复横跳了,于是见势便直接跑了。
看着闻浅溪仿佛落荒而逃的背影,闻时屿微叹,最终无奈的轻笑了一声,“……没大没小。”
*
1062房间中。
屋内一片漆黑,就在门锁刚落下的那一瞬间,纪沅睁开了眼睛。
明亮澄澈的琥珀色眼眸水波荡漾,神色一片清明。
他没说话,也没开灯,只是缓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房间的隔音很好,但奈何他耳力过人,即便吹风机嗡嗡作响吵得他脑袋疼,他也能听得见门外的异动。
那是钥匙在锁孔里旋转的声音,虽然不知道是谁,但他还是不动声色的想听一听外面的人究竟要干嘛。
只不过外面那人好像拧了几圈发现门打不开之后,就放弃了。
他当然知道钥匙插在外面门从里面会打不开,但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里居然冒出了一个极其恶趣味的想法。
回忆起当时他邀请闻时屿看电视的时对方愣住的表情,纪沅眉眼弯了弯。
后来大概是感冒药起了作用,他虽然有些困,但到底还没到被人抱起来都不会醒过来的程度。
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诸如看别人笑话、装睡这样无聊的事情。
只是觉得……很有趣。
纪沅又没忍住扬了扬嘴唇,虽然弧度很小,但不难看出他此刻心情不错。
怎么会有人看着那么淡定,公主抱的时候手能抖成那样啊。
好傻。
房间空荡荡,沙发上的余温也逐渐散去。
原本平静的情绪却在此刻爆发。
焦虑,烦闷。
他再次走进浴室,麻木的洗了一次又一次澡。
*
早上七点五十,第一期晋级的七十九名选手全员到场。录制现场所有工作已经全部完毕,只等开拍。
纪沅安静的站在角落,眼神扫过人群,好像在寻找什么。
蓦然间和一个银白色脑袋对视,他微微一笑,大方的冲着对方摆了摆手。
沈越宴脸色一红,瞬间低下头快步冲着纪沅的方向走了过去。
原本还对人群感到恐惧,在看到纪沅的那一刻瞬间消散了。
纪沅说:“我在等你。”
沈越宴怔了一下,随后愣愣的点了点头,站在纪沅的身边。
他表面依旧冷漠,但内心却忍不住雀跃了起来。
他也在找我……
沈越宴腼腆的抿了抿唇,试图压抑住翘起来的嘴角。
“沈越宴!”
离着老远,沈越宴就听见有人喊他。
他身子一僵,这道如同午夜凶铃一般的嗓音他怎么可能记不住?
还没等他逃离现场,肩膀就已经被对方的魔爪揽住了。
宋祁杨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他扫了一眼旁边的纪沅,语气中的高兴毫不作假。
“太好了,你们都晋级了!”
沈越宴抬头递给纪沅一个求助的眼神,后者不动声色的走了过来,却没直接把他拽走,反而把自己的胳膊也搭了上来。
沈越宴:“……”
宋祁杨一愣,低头看着纪沅搭上来的胳膊。
在他小麦色皮肤的衬托下,显得纪沅更白了。宋祁杨知道他很瘦,但仔细观察起来,他却惊奇的看到了纪沅手臂绷紧时流畅好看的肌肉线条。
但话又说回来,两个人都同时把手搭在沈越宴脖子上,这场景怎么看怎么诡异。
宋祁杨只好把手收了回来,继续没话找话,“对了,你们昨天跟谁一队的?”
“他们和我一队,你有什么意见吗?”
闻时屿面露不善,挡在了纪沅的前面。
本来看到纪沅在这边,他想打声招呼,没成想被宋祁杨抢先了。
不但如此,他看到纪沅竟然把胳膊搭在他上面了。
玩叠叠乐呢是吧?
看见来人,宋祁杨却没察觉到对方情绪异常,眼前一亮,“闻队!”
闻时屿颇为无言的看了他一眼。
……这人是不是不知道尴尬两个字怎么写?
“我是看您打排球长大的,从您刚进国家队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宋祁杨越说越激动,还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其实昨天想找您组队来的,就是没好意思。”
沈越宴面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心说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可听完他这一番话,纪沅瞟了闻时屿紧绷的嘴角,没忍住笑了。
“宋哥,闻老师才26岁,跟他说话不需要用‘您’吧。”
闻时屿一愣,撞上纪沅似笑非笑的视线,这才想起来这是昨天自己刚说过的。
他不敢再看纪沅,便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手心滚烫。
就好像……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
宋祁杨却浑然不知,甚至觉得纪沅说的有道理,他点了点头,看了眼闻时屿的脸色,十分关切的问:“闻队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吗,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