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金腰牌的人是主人家最亲信也是最隐秘的人。背面会有专门的图腾辨别真伪,是以几乎无人能仿。
就在这时,一个大臣红着眼睛从列队中站出来,显然还未从悲伤中走出来。「那莫林海,端王说不是自己的人就不是自己的人,就连这腰牌端王也能找出理由否认!」
不一会儿,便有其他官员站出来,朝堂里人声鼎沸。那些痛失儿子,以及家中有人被迫害官员哪个不是恨不得将楚成卫剐了。
楚长卿笑看着跪在殿中被众人指责的楚成卫。
上方传来皇帝愤怒的声音。
「端王楚成卫,德行有失,罚没城池四座!即刻离京前往封地,无召不得入京!其母宁昭仪,教子无方,褫夺封号,打入冷宫!」
……
两日后,端王离京。
楚成允坐在陈大宝家的酒楼里,望着那由远而近的马车,思绪回到往昔。
那时自己每次被二哥欺负,旁边总有一个楚成卫默默站在一旁,虽然有时会出言相劝,但却从未在那双眼里看到过除了冷漠以外的其他情绪。
那神态同宁昭仪有八成相似,只是那个女人总是一脸的温和笑意,还有几次下学归来,遇见那女人,她会笑着抚摸自己的头顶夸赞自己好孩子。
原来有的笑可以隐藏那么多东西。
马车行至楼下,车帘撩开,一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从里面望出来,楚成允对上楚成卫的视线。
曾经的场景从来是楚成允仰视着他,而这次,是对方在仰望自己。
他一眨不眨地望进那双眼睛里,依旧看不清那人的内里所藏。
车帘放下,马车远去。
……
陈大宝端着一壶茶和小吃进来的时侯,看到楚成允正支着下巴发愣,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楚成允回过头来看他。
「哎,你听说没有昨夜宁昭仪死了,据说是在冷宫里吞了一颗有毒的木珠。」
听到木珠,楚成允也只淡淡应了一声,这十成十是楚长卿的手笔。
得罪过他的人又怎么会好过。
「外面的人都在议论什么呀?」
在包间就听到了外面那些人神秘兮兮的议论,楚成允心里好奇。
「嗨,你还不知道呀,亏你还是皇子呢,这说的是南越侯勾结匪盗,劫了镇北关的军粮被抓了。」
陈大宝在他对面坐下,给两人各倒了杯茶,「据说这举报的证据还是南越候亲儿子提供的,是以南越候同他的嫡长子明日就要被午门问斩了,其他家眷通通流放。」
楚成允猛然抬眸,那举报自己老爹的儿子就是孟澄吧。这人够狠呀,为了报复把全家人都毁了。
陈大宝继续说,「据说因着那人大义灭亲,陛下非但没有判他株连之罪,还立为功臣,赏了宅子,还封了个太常卿的职位。」
楚成允心中嗤笑一声,还以为封了侯呢。他拿起一旁的糕点塞到嘴里。
……
楚长卿回到王府没有找到自己的小心肝,问了下人,才知道那小子在演武场练箭。
清逸挺拔的身姿,宛如青松,透着一股平时没有的坚韧傲气。
楚长卿抱着手臂在一旁看着,利箭一次次嵌入靶心。
少年没有察觉到身后的眼睛,每一箭都射得专注,直到腰身忽然被圈住,熟悉的气息传入鼻间。
楚成允放下手里弓箭,回头「皇叔你回来了。」
「嗯,」楚长卿拉过楚成允的手,似乎在看那指间是否被磨坏,轻轻给他揉着,「自己出去玩了?」
「嗯,去陈大宝家喝茶了。」
楚长卿勾唇,「今日可开心?」
「开心?」怎么能不开心,害自己的人终于得了报应,只是心里那沉重更甚。
望向楚长卿,发觉他眉间泛着一抹疲惫,抬手在他眉心揉按。「皇叔就这么放四哥走了?虽然走了吧,但他还是一座城的城主,还是番王。」
「阿允这是羡慕了?」楚长卿直白戳破他心里的小九九。
这是提醒他该干正事了。
楚成允窘促地扯出个笑,「没呢,就是觉得这样放过四哥太便宜他了。」
「嗯,也是,等会就派人去路上将人截杀了。」
「啊!」
楚长卿笑起来,在他鼻尖点了一下,「阿允放心,他那人可不简单。缩回壳子的乌龟还会再伸出头来,下次出来,就把他剁了。」
这是要搞死人家,楚成允真不知道,皇叔为何杀个人还要磨磨蹭蹭……
他却不知,楚长卿要杀的不只是一人。
……
楚成允人在家中坐,喜从天上来。
「凉王楚成允,何严案协从有功,特赐木格城,归为凉州。」楚成允笑着把圣旨收好,「有功?好像也真是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