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惟清又不会拒绝,很快便和大家伙一起用功。
只是这里的人性子急,又难得有这么厉害的武师父出现,一个个都生出竞争心理,每天都要比几场,咋咋呼呼、喊破喉咙。
一开始叶惟清下意识的自保,谁也不得罪。
但很快就发现,在这里,哪怕是最穷人家出身的孩子,好像也能挺直腰板,说话干脆响亮,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慢慢地,他也就放开了。
而且,不论这些同龄人之间相互对打了多少次,等比武一停,下一刻大家又要好起来,感情十分纯粹,整天傻乐呵。
他幼时没有伙伴和朋友,而这些人一个个幼稚得很,恰恰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放松。
满庄跑来跑去,上树捉鸟、下河捞鱼;田间比武、院中读书,简直自在到了极致!
且魏夫子一直有意的引导着他,在课业上倒不是极为苛刻。
在叶家时,魏夫子也曾尽力过,但他教的那些比不过老太太给予叶惟清的恐惧,所以作用甚小,如今没了那些外人,叶惟清不用担心被人辱骂欺负,心态也在一点点改变。
魏夫子每日除了教学之外,也会观察叶惟清的情况,然后修书一封,让人送给叶云眠。
短短时日,叶云眠已经收到了不下十封信。
瞧着魏夫子字里行间的语气从严肃担心慢慢变得轻松,叶云眠也松口气,觉得这个决定没做错。
除了弟弟,魏夫子也需要放松身心,这些年他老人家在府里也算是小心翼翼,憋闷不已,心态似乎也要腐朽发霉,瞧着一点从前的精神气儿都没有。
叶云眠每天早上最高兴的便是瞧见这些信件,此时看了一遍之后,又小心收起来。
觉得天色不早了,便动身往老太太的院子里去。
老太太看过太医,连日吃药。
最近叶云眠一直孝心大作,每日辰时按时前往请安,摆出的是想要床前侍疾的态度。
“你怎么又来了!祖母这里不需要你!”又见叶云眠缓步而来,叶芸婉真是要疯了。
叶芸婉眼眶周边的气色泛黑,是整夜整夜的睡不好。
能睡好才怪了!
外头铺天盖地都是说她不检点,说她歹毒看不得亲堂姐好,她卖力的想法子将那些风言风语压下去,可效果甚微!
“身为晚辈,日日请安是应该的,莫非你觉得老太太不想见我?”叶云眠笑眯眯的说道,语气轻松至极。
“!!!”叶芸婉整个人都要被叶云眠点着了!
何止是祖母不想见叶云眠?就算是她也不想!这人每次出现都是这么一副讨人厌的模样,祖母都病成那样了,她还能笑得出来!
“二妹,你的婚事可还好?”叶云眠又一脸好心的问道。
此话一出,叶芸婉脸上的表情彻底转为震怒:“用不着你多管闲事!要不是你与许家闹那一通,外人怎会如此污蔑我!不过你以为瑾哥哥会就此和我疏远,和你一样被退婚吗?真是做梦!”
最近她不曾出门,但外人的话却也传入不少到耳中。
还有,瑾哥哥也给他传了信,说是家中对此的确是颇有意见,但让她放心,必会为她周旋的。
再过三个月,她就要成亲了。
“原义侯世子的确是个重情重义的,只是妹妹一定要多多照顾好老太太,我瞧着最近她精神不显,也不知道能撑多久,万一耽搁了你的婚事,这就糟糕了。”叶云眠一本正经,话音一转,“二叔还在给大黑狗守丧呐?”
“……”叶芸婉恨不得扑上去掐死她了。
会不会说话!
她爹当时只是将狗体面葬了而已,怎就是守丧了?!
“希望二叔,一切都好。”叶云眠又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叶芸婉听不懂她的话,但瞧她这样子,便觉得她是没有好心,狠狠瞪了她一眼:“我爹自然都好!你有闲工夫多管管自己吧!这般年纪连个亲事都没定,今日旁人笑我,来日笑得就是你了!”
“郎情妾意是不错,但总逃不过世事无常。”叶云眠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她。
说完这话,又让阿布传话去。
“告诉老太太,药要按时喝,虽然现在外头的人都说堂妹是个朝三暮四的恶毒女子,但是没关系的,若是真嫁不出去,留在家里给她老人家养老也不是不行,千万要放宽心,老太太亲自去许家接我回来,待我可真好,明日我还来瞧她老人家!”
阿布一字一句的记下,然后便站在廊下大声的冲里头喊,确保将叶云眠的意思转达到位。
随后,叶云眠目光从叶芸婉身上掠过,轻步离开。
她主仆三人一走,屋里老太太扔杯盏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叶芸婉连忙冲进去瞧瞧,只瞧着老天天脸色铁青,双手都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