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回头看了母亲一眼,见母亲点了点头,两人才收下玉珮。
「你们有什么想问我?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想知道他们所有的事,但又担心自个儿的表现教人起疑,还不如由他们来抛问题,他再寻机会了解他们。
「以前我们为何没见过舅舅?」陆云骥可没忘了去年他们还经常饿肚子,若非娘亲可以走出房间,想法子挣银子,他们说不定已经饿死了。
「我一直不知道你们的存在,直到不久之前,然后我就来了。」
陆云骥很困惑的皱着眉,「舅舅为何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你娘可能有什么事担搁了,一直未来信告知。」
「娘亲生病了,差一点就死掉了。」陆云骥解释道。
陆云蓉点头附和,「嗯,娘亲一直在吃药,我们好怕,怕娘亲丢下我们。」
楚萧陵抬头看了陆清菀一眼,原来如此,她带来的银子只怕都拿去买药了吧。
「以后有舅舅在,舅舅会照顾你们。」
陆云骥觉得苦恼,眉头打结了。
「小家伙,不要皱眉、凡事有舅舅。」楚萧陵伸手抚平他的眉头。
「我不是小家伙,我是骥哥儿,还有,舅舅不是爹爹,不可能一直照顾我们。」
「是,骥哥儿,你们可以将舅舅当成爹爹。」
「有这种事吗?」
「我说有就有,谁敢有意见,我会教他闭上嘴巴。」
陆清菀一开始绷著神经,深怕这个冒牌舅舅会穿帮,可是看着一大两小你来我往越扯越离谱,她简直傻了、怎么有一种「舅舅」变成了「爹爹」的感觉?这个男人是不是忘了自个儿的角色?
好像不能由着他们继续歪下去,可是一时之间她又不忍破坏眼前的气氛,只能眼不见为净、暂时将他们丢在一旁,待晚上抽时间导正两个孩子。
陆清菀转身准备去厨房瞧瞧午膳准备如何,正好见到一脸纠结的春儿,不由得吓了一跳,「怎么了?」
「……没事,只是奴婢以前没见过表少爷。」春儿好苦恼、怎么会觉得小少爷的眼睛像极了表少爷?表少爷脸上有一道疤痕,她不敢多看,可是她不小心瞄到那双眼睛,竟然跟小少爷的眼睛几乎一模一样,这可吓到她了,不过当她想再看仔细,又觉得不是那么像了。
「……男女有别,我也只是匆匆见过一面,还是很久以前的事,若非他脸上有道疤痕,我还真不记得。」
略微一顿,春儿小声问:「这位真的是表少爷?」她真的不记得陆家有这门亲戚。
「要不,他是谁?」陆清菀意有所指地道。
春儿好哀怨的看着她一眼,这当然是问小姐啊。
「你放心,总之他不是坏人。」
春儿差一点翻白眼,「若他是坏人,小姐还会容许他在这儿吗?」
陆清菀嘿嘿干笑几声,「这不就好了吗?」
「可是……」春儿心里有太多疑问了、这几年小姐跟晋安侯府断了连系,侯爷来过几次书信小姐都置之不理,甚至没钱要断药了,小姐也不曾动过求救的念头,所以什么侯爷托表少爷过来探望都是假的,更何况她很清楚陆家并没有这门亲,她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人,或者说路上曾有一面之缘……但小姐坚持这个男人是表少爷,并要留下他、她也没办法阻止。
陆清菀知道有太多疑点,但她又不能说清楚,只好推了一下春儿,「好啦好啦,先别管这些、吃饭比较重要,你去厨房帮奶娘准备午膳。」
虽然这几年不太讲规矩,但春儿还是知道分寸,应声去了厨房。
晚上,陆清菀已经打好腹稿,准备解释清楚「舅舅」和「父亲」的差别,可是两个孩子太累了、躺下来后甚至床边故事刚刚开头、打呼声就响起了,关于「舅舅和父亲」的问题、她只能暂时搁下,明日再找机会导正他们。
孩子们睡着之后就是她的个人时间,往常她都是用来练字,处理临摹字帖的活计,如今是临摹字画,一幅画三十两,赚得更多,她更喜欢。
陆清菀铺好纸,正要磨墨,就听见某人用小石子击打窗棂的声音。
此时、此事应该只有一个人会做,陆清菀走过去推开窗子往外一看、果然见到隐身在暗处的某人。
陆清菀觉得工作更重要、可是冷落贵客好像也不好、看在一日三百两的份上,她陪他说说话聊聊天也是应该的,所以窗子一关,她转身走出去。
「庄子上的人早早就睡了、你若不习惯,还是早日离开。」上一世她是夜猫子、很难想像戌时就上床、初来整整一个月,为了适应这件事她可苦了,尤其那时候没银子,夜里根本舍不得点灯,什么事也做不了,只能瞪着床顶好几个时辰,直到不知不觉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