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萧萧没有继续和他们聊下去，因为她听到了响声。
啪！
手掌打在肌肤上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她循着声音走过去，声音停了。
只看到一个小朋友坐在楼梯的背影。
“你还好吗？”木萧萧问。
小朋友一动不动，背对着她。
木萧萧本想拍拍他的肩膀，但想了想，侧着身体绕到他面前。
是个长得可爱的小男生，只是眼神晦暗无光。
破旧不合身的衣服，衣领很皱，看上去像是有人曾攥着他的衣领。
木萧萧看过这孩子的档案，他叫乐乐。
他的父母丧生后，他受刺激过大，再没有说过话。
乐乐的怀里抱着小熊玩偶。
熊已经很破旧了，黑色的鼻子歪斜地挂着，一只耳朵也被扯得脱线歪扭。
小熊脑袋的中缝脱线，有白色的棉花冒出来，让人想到脑子。
见木萧萧看着自己的小熊，乐乐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小熊，像是抓着自己的救命稻草。
“我帮你缝好它？”木萧萧问。
乐乐僵硬麻木的黑眼珠，转动了，这才真正看向她。
她漂亮得和童话里的小公主似的，带着笑意看着他，眼眸纯澈。
木萧萧从背着的包里，掏出了针线包。
她缩小了，衣服和包也缩小了。
之前这包用来装人偶，现在人偶不知又去了哪里，包是空的。
针线包，是她从储物格里拿出来的。
利落地穿好针线后，木萧萧坐在了他的旁边：“我帮你缝，保证天衣无缝。”
小男孩儿没有像之前那样，用力抱着小熊，但也没有撒手的意思。
“好吧，你抱着，把小熊转个方向，我帮你缝好。”木萧萧不介意他的冷淡。
和小朋友有什么可计较的？
乐乐把小熊转了个方向，方便她缝。
她的针线活很好，说能天衣无缝，就是真的天衣无缝。
破旧的小熊被她一缝，看上去又新了几成。
乐乐看到小熊的新形象，笑了笑，露出甜甜的酒窝。
他无声用唇形对她说：谢谢。
“不客气。”
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传来，木萧萧收好针线包，觉得这声音有点像火柴人的脚步声。
结果见到一个高瘦的女人，冷沉着一张脸看他们。
“小木，乐乐，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不是自由活动时间，不要乱跑！”女人道，“跟我走！一起去练习合唱！”
木萧萧和乐乐站起身，跟上女人。
走到一楼的时候，女人忽然看向乐乐，恶意地笑着。
“小哑巴就不要去了，反正你也唱不出来。”
乐乐抿了抿唇，抱着自己的小熊。
已经不打算过去了。
“你这样说话是不对的。”木萧萧仰头对女人说，“你要给乐乐道歉。”
“哈？”女人翻了个白眼。
木萧萧道：“你不道歉，我会给记者爆料，很多人都会批评你的行为。”
“你这小兔崽子！”女人一巴掌打向木萧萧。
乐乐把自己的小熊往木萧萧的怀里一塞，然后抓住女人的手就用力咬。
“啊！你这个臭小子！”女人惨叫着，声音都变了音。
“走！”木萧萧拉着乐乐就跑。
女人气急败坏在后面追他们，可他们跑得比兔子还快，很快就逃出了她的视线。
乐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气息喘匀后，他双眸发亮地看着木萧萧。
“你的小熊。”木萧萧把小熊给他。
他抱紧小熊，点了点头。
倏然，他的表情变得僵硬恐惧起来。
“乐乐怎么在这里？”
是木萧萧从玩偶屋，被拉入这个世界时，听到的苍老男音。
她扭头看过去，见到一个笑得和弥勒佛似的男人，看模样像是六十多岁了。
“小木，怎么见到了院长都不打招呼？”男人笑眯眯地问木萧萧，他捏了捏自己的右手，活动起来并不灵敏。
或许是被斧头砍过的缘故。
木萧萧觉得院长长得慈眉善目，但给人的感觉特别不舒服。
她不咸不淡地喊：“院长。”
乐乐吓得满头大汗，想拉着木萧萧的手离开。
但他刚伸出手，就被院长抓住了手。
“手背怎么有伤口？”院长问乐乐。
乐乐满脸抗拒，迅速抽回自己的手，恨不能把自己缩成一团。
只是被他碰到手，就浑身发颤。
“她弄的。”木萧萧指着刚追过来的女人。
女人满头问号，她弄什么了？
“小高，怎么回事？”院长问女人。
他笑的时候和蔼可亲，不笑就特别严肃吓人。
小高说：“没什么呀，我找他们回去合唱……”
“哪有，你坏得很，你骂我们就算了，你还骂院长是脑满肠肥的大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