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娡敏锐地察觉到危险,僵了一瞬,连忙要撑起身站好,抽泣着道:“就是这里……正是撞到了哥哥方才按的那个地方。”
谢玹呼吸不稳,眼眸中蕴着沉黯阴云,晦色积攒的越发浓深,恍若风雨欲来前的阴翳,眼底有什么骇人的风暴要呼之欲出。
容娡拍拍他的手臂,试探着挪动。
才撑坐起一点点的空隙,谢玹蓦地发力,将她向前一推,摁到了桌案上。
裙摆一寸寸卷起,容娡吓得呼吸一停,慌里慌张的扶住桌沿,将桌面上剩余的案牍纸笔尽数打翻在地。
旋即谢玹倏地俯身贴过来,压住她战栗的脊背。
玉质的修长手指,强势的挤入她撑在桌案上的指缝间,将她严实的搂在怀里。
“我倒是忆起一个,止痛的好办法。”
在容娡热的面色涨红,睁大双眼,隐约疑心药效并未完全解除,将要再次发作时——
她听到谢玹温声如是说。
第67章 颠簸
日光穿透梧桐枝叶的罅隙, 洒落金灿灿的光斑,枝上黄鹂此起彼伏的脆鸣。
容娡娇丽的脸庞在和煦的日光下,显出一种柔软的乖顺, 面颊上透着一层清澈的薄粉。
谢玹温缓的话语带着浓重的鼻音,像隔着雨幕, 濛濛勾缠, 蕴着薄冷的潮意。
属于他的冷檀香, 强势的侵蚀着她的感官, 她嗅着这香气, 觉得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懵懵地回头看谢玹。
“什么止痛的法子?”
谢玹不说话, 抬手压了下帘帐。
直至光线湮没,车厢里恢复昏暗。
他俯身吻了吻容娡的唇角,用气息不匀的、低欲的嗓音道:“与解快红尘一样的法子。”
这人倾身贴过来时,冰凉的发丝滑过她的颈侧,容娡却感受到一种截然不同的、炙热的温度,蓄势待发。
一听这话,她的脑海中闪过破碎的画面, 忆起那种被撑涨的滋味, 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讪讪一笑,去掰他横在她腰侧的手。
“……不、不必了。哥哥。”
她磕磕绊绊的开口, 惊慌失措地转头, 端详谢玹的面色, 试探着挣脱。
可她此时背对着他, 牢牢被这人扣在臂弯里,根本丝毫撼动不得他。
谢玹掌心拢住她的衣襟, 指尖轻挑,藕粉色的诃子微散,诃子上锦绣的莲花晃颤,丰润嫩白的芙蓉花瓣,自他的指缝间,鼓翘着溢出。
“真的不必了。”容娡面色涨红,眼睫簌簌发颤,咬着牙道,“只是撞了一下桌角,不怎么痛,不碍事的。”
若是真的按他说的法子来止痛,那还得了!
她决不能遂他的意!
谢玹却充耳不闻,低头吻住她娇艳的唇瓣。
在他的唇舌攻势之下,容娡的呼吸渐渐也乱了。
她掐住他的胳膊,涂着漂亮蔻丹的指甲深陷在他绣着银纹的霜白衣料里,气息不匀地开口:
“你……你疯了!你可知如今是在何处?”
声音毫无方才的耀武扬威,甜软发腻,虽是在谴责他,但语气怎么听,都像是在讨饶。
谢玹不知想到什么,低低的笑了一声,缱绻的吻了下她的唇角。
而后,他竟不知从何处翻出一个茶壶,斟了一杯茶水饮下。
容娡看着他随手搁在案上的茶盏,支着晕乎乎的脑袋,倏地想起一桩事来,面上越发滚烫,又羞又恼道:“马车里还备着避子茶,谢玹,你好生不知羞耻。”
谢玹略显无奈的叹息一声。
“谁让你总是撩拨我呢,姣姣。”他的面容雪净明淡,“我须得缜密行事,以备不时之需。”
先前她去捞玉璋的举动……
好像确实挺像是在勾引。
容娡哑口无言,说不出反驳的话,半晌,磨了磨牙,压着喉间破碎的口耑息,软声道:“哥哥,白日宣、宣——”
她顿了下,“实在是不妥,若是叫人发现,难免有损你的清誉。”
谢玹勾着她的裙绦,似笑非笑的瞥着指尖上稠润的水光,淡声道:“你不出声便好。”
……
疯了。
这人真是疯了。
虽然他这副模样,同她的肆意妄为脱不了干系,但容娡又岂是会忍气吞声的。
见与他周旋无果,她偷偷回头觑了眼他的神情,当即蹬了他一脚,瞅准时机要跑。
却被一双手牢牢掐着腰按住。
容娡对着他又抓又踹,破口大骂:“谢玹你还要不要点脸!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了不成?!哪有温儒的君子如你这般的?”
下一瞬,霜白的隽影倏而倾身——
蕴着汹汹的愠怒,蓦地发了狠劲撞向她。
帘帐起皱,玉铃颤响。
车厢里有一瞬间的静寂,似是落了一场阒然岑冷的雪势。
雪花却又在转瞬之间融化,凝汇成潺潺的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