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奕胡乱抗议着——“冤有头债有主,陛下抓离烁就行,抓我做甚?我跟他姥姥的不熟!一丁点都不熟!”
没有任何回应,很快连抬手都费力的荣奕就被扔进了类似笼子的东西,然后是灵兽咆哮声。
拉牢笼的是灵兽,而旭云帝本人的座驾居然是高阶神兽,虽然在圣灵也有,但放眼人界怕是找不出第二个如此屌炸天的存在。
荣奕终于明白旭云为何繁荣昌盛,屹立不倒。
不过话说回来,灵兽驾囚车就方便多了,荣奕好歹是驭兽师不是?
这不是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
他不逃谁逃?
自方才起话唠离烁就无了声息,荣奕试探骂道:“离烁!你个坑比!没死就吱一声给爷听听。”
果然无回应。
得,不管他,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荣奕默念控术,很快拉他的灵兽有了回应,一阵心灵交流,人兽达成一致,只待时机成熟带荣奕逃出生天。
约摸飞了七八里,下方是大片丛林,荣奕道了句开干,灵兽得令骤然脱离部队向下俯冲。
好巧不巧,俯冲下降时,无数火油弹从后方射来。
敌袭,且数量庞大。
果然跟着大佬就徒增被追杀风险。
到处是砰砰声,打杀声,火燃烧声,荣奕哪管得了城门失火,控制灵兽赶紧逃。
逃远远的!他才不要被殃及,从池鱼变成咸鱼。
很不幸,好伙伴灵兽被击中,笼子翻转三千六百度后砸在地面,荣奕天旋地转,心肝肺都要吐出来。
整个人显得更落魄了。
好不容易坐起身,荣奕继续骂:“离烁!!你他大爷的!到底死没死!”
吐够了,也骂解气了,确定离烁没跟着掉下来,荣奕趔趄起身,腿上旧伤被拉扯,痛得龇牙咧嘴。
不过也有好事,他发现眼睛稍稍能看到点轮廓,很糊,却已足够。
不是否极泰来是什么,人总不可能不是在倒霉就是在倒霉的路上吧。
很快荣奕用敏锐的直觉发现从他落地后,一直有人远远跟随,且来者凶凶,绝非善良之辈。
药力未退,对方也没急着过来取自己狗头,荣奕便也不着急,寻了根树棍,悠哉悠哉上路。
在当少主前,人生一路向上,当了少主狗,一路向下,此刻都快成乞丐。
人生的大起大落不过如此。荣奕居然很坦然接受了。
一人一棍,摸索上路,好在很快走上官道,又走出半日,乌云密布,顷刻大雨瓢泼。
接受了路过商队的赠伞,荣奕继续上路。
而尾随者始终保持固定距离,不上前不退后。
道上时不时有快马奔过,荣奕即使走在最边上也难免被溅亿身泥水。
“此马有疾!”这是他第18次被溅一身泥后得出的结论。
方才询问路过的村民,再往前五里有驿站,天色渐暗,不由加快步伐。
尾随者也加快步伐,特别沉得住气,巧了,荣奕在经历诸多狗血事件后,也特别能沉得住气!
又一匹好马呼啸而过。
荣奕平静地抖去袖上泥水:“此驹甚好,跑得比之前的都快。”
没多久,方才呼啸而过的好马又呼啸着回来,马背上一位穿着蓑衣的年轻男子,20多岁,模样周正,不过荣奕看不见,只看得出是个人。
男人看了看,又用剑在荣奕面前晃悠两下。
“瞎的,别晃了。等下发生误伤别说我诚心碰瓷。”
对方笑了两声,爽朗又坦荡,倒不像恶人,像江湖快意恩仇侠士。
“小兄弟,天黑路滑,要不捎你一程?前方道路积水严重,小兄弟怕是过不去。”
荣奕伞檐微扬露出大半部分脸,浅笑道:“多谢好意,再长的路不过脚下。”
对方愣了一刹,继而道:“既如此,等我片刻。”又呼啸着离开。
不遗余力又溅了荣奕一身水。
请下道天雷劈晕他丫的!
荣奕又走了快半里地,此处的积水确实挺深,挽起裤管刚要淌过去,方才那个人没挨劈,反而牵了一匹马又回来!
他大声道:“小兄弟怕是想避嫌,这匹马拿去,到了前方驿站归还便是。告辞!”说着一拍马背,空马便欢快踩着水过来,停在荣奕身旁。
荣奕正想礼貌性的道个谢,那人已经骑着马扬长离开。
内心冷笑两声,荣奕上马,他已经不相信世上有无缘无故的好人,所以懒得计较,四条腿总快过两条腿。
不管前路有什么,尽管放马来。
虽然过程有不少曲折,路途又泥泞又他娘远,好在最后荣奕还是到了传说中的驿站。
清静,森冷,霉味阵阵,还裹着些许血腥。
当荣奕把马放回马厩进入驿站大堂,几个衣着随意,胡子拉碴,喝得红面赤耳的守站官兵眼睛都看直球了,就差把眼珠抠出来递近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