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诚自诩他还是曾经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自然会继续当他的老好人,看小两口上个十年、这个十年以及下个十年,都欢欢喜喜地在一块。
还好现在不用被动吃狗粮了。
“千儿,下次再做红豆糕,糖放少点儿。”
目送俩姑娘开车离开,韩诚挽着小孩胳膊走回别墅,顺口提了句。
“我下次会注意的。”小孩点了头。
推开厚重的防盗门,站玄关处都能一眼望见深黑色的电视机柜上,玫瑰的干花束开在浅蓝色的瓶里。
去年小孩趁着天气好,把路依给的捧花细心拆开后晾晒,制成风干的永生花,再小心用丝带扎好放回浅蓝色的花瓶。
“这样就永远不会凋谢了。”
偶尔小孩说起话来,像念着诗句。
韩诚也看过他写诗,哪怕他谦虚说只是些零碎不成文的句子。
7.
“再抽个时间,把那俩姐姐给你的现金都存到卡里。”韩诚说,“我给的那张卡,密码记得不?”
“我生日嘛,当然记得。”小孩笑笑,“其实也不用给我压岁钱啦,我都成年了。”
“只要你一直比我小十四岁,你路依姐肯定会一直给,据说是为了唤起我的负罪感。”韩诚不爽地“啧”了声,“你楚涵姐是个知书达理的,但老是会被她媳妇儿带跑偏。”
“所以她们再给,你就继续收着,就当是替我收回点儿当年放出去的本金。”
毕竟当年给出去的,可不算少。
8.
韩诚八岁那年回到韩家本宅,也在那年认识了八岁的路依。
好像是在妈妈给他办的接风宴上,但他并不适应陌生的环境,一个人偷偷逃去了热闹之外的庭院里。
应该是一个夏夜,因为星星很多很明亮,风吹草木沙沙作响。
韩诚坐在石质长椅上摇晃腿,想着天上的星星是否都有名字。
“你好,我能坐你旁边的位置吗?”
女孩从风里草叶里来,声音清脆恍若透明的光。
“可以。”韩诚下意识往扶手边靠了靠,余光里跳跃着女孩微卷如浪花的白裙角。
“谢谢。”女孩坐到他身边,偏了头笑盈盈地瞧着他,“我叫路依,路是道路的路,依是依依的依。”
天上的星星是否都有名字,韩诚无从去了解。
但地上的人都有名姓,相互告知的一霎那,便如同星星运行中的相遇擦肩。
于是韩诚回看过去,一字一句地说:
“我叫韩诚,诚是诚实的诚。”
作者有话说:
在写正文的时候,我就跟我妹说要写一写韩诚和路依的友情故事。
而且说老实话,如果他俩都是直的,那他俩应该老早就在一起了。我个人磕诚依(喂喂),我妹说我是作者亲自下场磕邪//教cp(捂脸)。
但他们在文中确实只是朋友,还不存在那种友达以上爱情未满的情况,就只是单纯能一块吃吃喝喝,也能互相帮忙收拾烂摊子的朋友。
是后背,是肩膀,是树洞,是智囊。
是哪怕平时嫌弃你要死,但还是会怕你出事;
是打嘴仗说最好不要再见不想再被麻烦,但仍然掏心掏肺了二十六年的知己老友。
对,今年韩诚要满三十四,路依也要满三十四;到这年的夏天,是他们相识的第二十六年。
我记得有人说,能成为朋友大抵也是带着爱的。
不同于爱情的爱罢了,但仍然弥足珍贵啊。
第24章
易千给那篇少年和猫咪的故事画上个圆满的句点。
大概是以“从此少年和猫咪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为结尾, 就特别童话特别老套也特别圆满。
先生对此不屑地冷哼了声,但也没对这结局指摘什么。
只没事儿就抱着那大素描本翻来覆去地看,看完一二三四五六遍,然后懒洋洋地说让易千赶紧画新的。
不知是不是冬天还没过, 先生总是这副没睡够的懒散模样。
“您还是要适当运动一下。”易千把猫抱到落地窗旁的软垫子上。
雪停后天气变好, 暖融融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子, 在客厅里洒出一片亮堂又暖和的地界。
易千把方桌和椅子往里挪了挪,把那亮堂地界腾出来,搁上扁扁的绒毛软垫, 外加二三方形抱枕。
先生特爱蜷在上面晒太阳,打眼望过去更像只猫咪了。
“我翻了个身,运动完了。”先生抱着方枕头, 乌发散在白绒的垫子上, 懒洋洋打哈欠时露出尖尖的虎牙。
“我觉得您比以前沉了不少。”易千并不给先生面子,耿直道。
顺手把方桌上绘本拿了,矮身坐到先生胳膊边儿。
紧接着先生便扑到他大腿上,还往下压了压,“真沉了?”
“感觉上是。”易千拍拍先生的腰, “您躺好,我还要看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