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左转出了门,踩着五公分的高跟儿速度都不差。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韩诚和路依的性取向都随大流的话,他俩估计早在几年前就已经领证结婚了。
老相识老朋友老搭档,没有爱情便已经默契十足,要是有爱情那也就顺理成章地奔着天荒地老。
但上天爱开玩笑,总是要整一堆幺蛾子扑棱棱地到处乱飞。
“不是朋友,便是亲人。”韩诚记得这是路依在上一场婚礼开始前,姑娘拿着无度数的鸡尾酒冲他举杯,豪气干云地跟他商量拜把子事宜。
说着说着有些晃悠,没有酒精也上了头,还不忘补充一句:“我呢,三生有幸,认下老大您这位哥哥。”
“行,那我也就认下你这姐姐。”韩诚回敬了一杯,向来不愿意被人在年龄上占便宜。
那是好几年前的一个晴夜,好像正值夏天。
他和路依刚刚大学毕业,他被迫继承家业,路依被家族安排联姻。
原本他们说好,要是韩诚逃离不了继承家产,路依就过来给他当帮手排忧解难,好歹他们也算是一块长起来的青梅竹马。
怎奈宏图壮志还没展开,路依就被家族安排了个明明白白。
韩诚对路依放了他鸽子很不爽,便私下里找人搜集路依未婚夫的渣男实证,也间接给路依创造了和她现任女友认识的机会。
当然这都是后话,那个晴夜韩诚只是和路依单纯出来喝喝酒,没告诉她自己在暗中查些什么。
很没意思地喝了顿“果汁气泡水”,韩诚还能安然开车,送路依回去。
路依看时间还早,就让韩诚开车上了高速,压着超速线夺路狂飙,找了个荒郊野岭的口儿下到国道,随随便便把车搁在了路边。
路依是想看星星,正好那晚上天气晴。
小女孩总爱有这种浪漫的情调,韩诚不太懂,但也不指摘什么。
那天星星也真的亮,洋洋洒洒、浩浩荡荡,汇成原野与瀚海。
路依举着手机拍了两张,星芒糊了一片。
韩诚说她要真想来拍,得带专业的设备来。
路依说就拍个意思嘛。
然后他俩都不说话,仰头看了星空好一会儿,偶尔国道上走过一两辆车,风吹草木沙沙作响。
韩诚抬手拍死一只蚊子,刚想问路依什么时候回去,路依先开了口。
“韩诚,假如我真结得成这婚,到时候把捧花给你。”路依很少正儿八经地喊他名字,他俩太熟,喊大名的话反而很奇怪,“我就怕你这么单着单着,单一辈子。”
“别了,你多关心关心你自己。”韩诚略带嘲讽道,“我好歹也是有正经交往过的男友的。”
“然后现在改正经包养了?”路依看向他,似笑非笑,“个个照着你前任的模子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你那死了的前任多么情深似海呢。”
“我确实很专一,谢谢夸奖。”韩诚怪不要脸地一颔首。
“但我是知道的啊,你那前任是谁的替身。”路依笑了出来,“何必呢,人家儿子都上小学了。”
“你也就仗着我俩认识这么多年,才张嘴胡说八道吧,别以为我不敢收拾你哦。”韩诚软声软语,是在威胁。
“也就我仗着认识你那么多年,才敢这么说你。”路依也不惧他,摇了头转身拉开车门,“回去啦,这儿蚊子怪多的。”
韩诚又拍死一只蚊子,愣了好一阵,才绕到驾驶座那边,开门上车。
星空还在头顶,韩诚打开车顶的天窗,风随虫鸣和星光一涌而进。
路依轻轻哼着歌,歌词奇奇怪怪。
“蜘蛛用水织着毛衣,
我趴在乌鸦的写字台上
为你写了首诗词。
你说这荒谬不可信,恰如我爱你
天空落下雪色滚烫的灰
鱼尾跳跃着在陆地留下足迹
我知道这荒谬不可信,一如我爱你
我寄出了那首诗,名为无题
车马邮很慢,一生等不太及
你落下‘已收’的字迹
和你的姓名
我俩姓名挨在一起
不言不语”
不太像首歌,像首诗,韩诚循着冥冥之中的指引,下意识地将这些字句记在心里。
他问路依这是什么歌儿,路依说不是什么歌儿,她瞎唱的,用网络某篇帖子上的诗句,作为歌词。
还真是诗,而且冥冥之中真的有指引,这首诗的作者就是路依后来的好阿姐。
解除婚约后,路依和她家里的关系跌入冰点,只能靠韩诚养活。
白天在韩诚公司搬砖,晚上赖在那时还不是她女朋友的女朋友家住,可谓是新时代出柜第一人。
路爹路妈快要气死,当时路妈口不择言,说让路依嫁给韩诚就好了,不然哪会有这么多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