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捻着杯盏喝,就苏殷抱着酒坛,把酒当水灌。他把下巴磕在空酒坛的底部,醉眼迷蒙,打了个酒嗝,“我还以为是……沧纳军炸得呢……”
“要不是这疯子,我师姐早就继承岛主之位,还有白亭江屌事?”
黛青默不作声地吃菜,和亓容交流病情的白亭江一顿,当做没有听见。
苏殷,“有一说一,铁公鸡对你还,挺好……”
白梓谦怔了怔,开始抽鼻子,“我他妈的,现在才知道那些金叶子,都是他故意放那给我偷的……”他仰头喝完酒,一拳砸在桌子上,喊得老响,“他除了活不好!其他都挺好!”
苏殷眼神呆滞,连连摆手,“活不好?那、那不行……那太疼……遭罪……”
韩非烟都快笑不活了,亓容和白亭江脸黑成了锅底,一人拎着一个按在了身边。
白梓谦被白亭江钳着还连连称是,“对,可遭罪!”
白亭江恨不能把自家弟弟的头拧下来,他拍了拍白梓谦的脸颊,脸上阴云密布,“白梓谦,看看你在哪,别丢人现眼。”
白梓谦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把人推开了,叉着腰就要站起来,豪言壮语还没出口,后颈就挨了一手刀。
白亭江脸上挂着巴掌印,擦了擦手,“让谷主见笑了。”
亓容浅酌慢饮,不介意地笑笑,“你这个弟弟和殷儿倒是投缘,以后也要多来往。”
白亭江心道我这个弟弟没机会再出岛了,面上还是客客气气地点了点头。
苏殷尚存几分理智,被亓容的魔爪摁住后,就安安静静地捧着脸出神。
他的眸光水润润的,看着颇为乖巧。亓容挪了挪位置,和他挨近了些,低声问他,“喝了这么多酒,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温热的气息扑在耳边,痒痒的。于是苏殷就侧过脸,枕着双臂瞅着亓容。
他的师父可真是天质自然,举世无双。
“师父,你可真好看……”
苏殷脸颊上的肉被手臂挤压着凸出一小块,说话的时候就嘟嘟囔囔的,很是娇憨可爱。亓容伸指戳了下那坨肉,莞尔而笑,“那还要万花丛中过吗?”
苏殷一口咬在那根为非作歹的指头上,牙冠又松松的没合实。
“小气鬼。”
亓容的眼神深了几分,碍于场面上人太多,他抽出手指,给了苏殷一个秋后算账的眼神。
婚宴快接近尾声,弟子们吃饱喝足一一散去,这时惊鸿却一脸焦急地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两个红木盒子。
亓容,“何事?慌里慌张的。”
惊鸿双手奉上木盒,“少主吩咐过,若是有宫里的人前来,定要禀报。”
苏殷恍惚听到“宫里”两字,撑起眼皮,“我二哥来了?”
惊鸿,“来送礼的是个北斟人,说是替明宣帝前来道贺,送完东西就走了。”
苏殷重新趴了回去,“哦,是洛桑……”
亓容,“下去吧。”
等亓容送走所有宾客后,苏殷还对着那两只红木盒子怔怔发呆。
堂内只留了火种门的几名弟子收拾残局,亓容把盒子往袖里一兜,打横抱起苏殷朝内室走去。
香床软枕,红烛高悬。
把人放到床上后,亓容拿出盒子递给他,“不打开看看?”
苏殷还没喝到烂醉如泥的地步,他盘着腿,依言打开了盒子。
第一个里头是两张地契,一看就是洛桑的手笔。第二个更为狭长,里头静静躺着一对琉璃梳篦,看成色实属上品。
结发夫妻,白头偕老……
苏翊这是同意这门亲事了……
“师父……”
苏殷一噎,亓容就收走了盒子。
“大喜的日子,殷儿别哭,这是好事。”
酒水汇成细细的一线倒入杯中,亓容端着酒杯行至床前。
苏殷仰起脸,声音有些哽咽,“不、不喝了……肚子胀……”
他半睁着的眼眸水光潋滟,眼尾还带着红,嘟囔着说话的时候,像是有无尽的委屈。
亓容轻声叹息,“殷儿,这是合卺酒。”
这酒苏殷心心念念已久,他强打起精神,醉眼迷蒙地接过酒杯,“这么小的杯子……换!我们换酒坛!”
“……”
亓容无奈道:“先喝半杯。”
两人双手扶着酒杯,各喝一半,再交换酒杯,喝完了对方杯中剩下的一半。
苏殷吐了吐舌头,“好苦。”
亓容把酒杯掷于床底,勾着他的下巴亲了亲,“还苦吗?”
这哪还苦,他追着亓容的唇吻了过去,就听得亓容悦耳的笑声。
“殷儿,这叫同甘共苦。”
品着亓容的唇舌,苏殷更是醉生梦死,手上也没了轻重。亓容一时不察,竟被他推倒在了床上。
狭长的双眼眯成一线,他捏着苏殷的后颈,一个翻身就把人压制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