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殷觉得自己身上烫得都快熟了，他不忍直视地闭上眼，但却没人为他捂上耳朵。就在这一声接一声的哨子中，一滴、两滴、三滴，他淅淅沥沥地尿了大半壶……
他不知道自己的穴道是什么时候被解开的，君莫还给他松了绑，手脚一获自由，他就扯过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脸都埋进了被子里。
房门被打开又合上，他悄悄睁开眼，君莫出去了，还带上了夜壶……
这回是真没脸见人了，虽然入药时赤身裸体的模样君莫也没少看，可是这端屎端尿的活，就连亲生子女也不定会如此尽孝，君莫又是何必……
不！君莫这么恶趣味的人，只不过是想看他出糗，让他难堪罢了！
他应该不会再来了吧，该出的洋相都已经出尽了，这人说不定正躲在哪里沾沾自喜。
苏殷身上汗湿的难受，抖了抖被子想透透气，房门却又被打开了，刚伸到被子外边的脚踝倏地缩了回来。
身边一沉，他被君莫抱在了怀里。
“小鸵鸟。”
隔着被子，他都能听见君莫闷闷的笑声，这家伙以取笑自己为乐，现在肯定得意着呢！
苏殷恨得牙痒痒，又听君莫说：“这次伤口愈合得很快，今日之后你就可以下床了。”
那方才还不给他松绑，君莫就是想整他！
苏殷在被子里转了个身，手掌隔着被子撑在君莫的胸膛上，脚底板蹬在君莫的大腿上，想把自己从对方身上扒拉下来。
好不容易推开了些许，身上一轻，被子飞到半空中。再落下时，两人被同时罩了进去。
“……”
昏暗逼仄的被窝中，苏殷双手缩在胸前，只看到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像是淬了星子，叫他移不开眼。
君莫呼出的鼻息近在咫尺，又热又潮，琉璃似得眼睛幽深了几分。
喉结一动，苏殷咽了口唾沫。理智警告他应该远离君莫，肉体却沉溺在对方的气息中无法自拔。他感觉自己每个毛孔都舒张着，贪得无厌地汲取着君莫的温度。
咚、咚、咚……好吵，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殷儿……”
君莫的嗓音像是带着钩子，撩拨着他的神经。
“嗯？”苏殷听到自己的声音轻到细不可闻，还不争气地带着抖。
眼前的面孔忽然放大，苏殷睁大了眼，君莫在他唇上飞速啄了一口。
不得不说，君莫五官中最出彩的就是这双眼睛，而这双眼睛现在正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这简直要了他的老命！
苏殷咬了下舌尖，疼痛感让他稍稍恢复了理智，脸上的温度却怎么也下不来。
他一直摸不透君莫对自己的态度，在无欢谷中，两人仅有几次的亲近，还都是他赶鸭子上架般主动的，君莫向来都是清心寡欲的那个。然长雪峰一别之后，君莫似乎变得很爱粘着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动不动就要碰碰他，难道真应了那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殷儿，我心脏跳的好快。”
右手被按在了君莫的胸口，心脏剧烈的搏动穿过胸腔，透过衣物，传递到苏殷的掌心。
原来君莫和自己一样，都拿自己这颗不听话的心脏无可奈何啊……
苏殷心里一阵软一阵酸，他禁不住君莫柔情似水的眼神，猛抽回手就翻了个身，背对着君莫能让他更有安全感一些。
这一切如果发生在长雪峰之前该有多好……那他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猜疑和顾忌，他会不顾一切奔向君莫的怀抱，告诉他自己如何为他神魂颠倒，愿与他生死相依。
至少这一刻，君莫的眼里，只有他一人。
“殷儿还是不肯原谅我？”
苏殷紧了紧被子，把君莫身上的那半也卷了过去。
“还是说，你在芳菲堂中说的喜欢我，心悦于我，都是哄我的？”
手指嵌入掌心，苏殷气地踹了一脚被子。
对对对！哄你的！只可惜没哄你撬开自己的天灵盖，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大粪！
身后之人幽幽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疲倦，“既然你对我已经无话可说，那……”
“不是！”
“嗯？”
君莫单手支着脑袋，侧身只能看到苏殷的后脑勺。苏殷赌气的时候，头发就炸得毛毛躁躁的，在颈子里糊成一团，也不嫌难受。
“我没有哄你！分明就是你……”
“我如何？”
分明就是你忽冷忽热，若即若离。先是护我、救我、赠我忘川剑，转头又欺我、辱我、咒我去死。你如何？你不过是猫拿耗子，捉弄我罢了！
苏殷气的够呛，满腔怒火压了升，升了压，反复几次后终于窜上了脑门。
“看我被你迷得晕头转向，不管遭了多少罪，只要你招招手，我就跟只狗一样跑回来，你觉得很满足是吗？君莫，你要是对我无意，就请你高抬贵手放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