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护法?”
“对,其余三人是言婼风、林纪和黛青。”
“言、言婼风?”
苏殷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身为护法却被派来当个送饭丫头,难怪言婼风这么不待见自己……
不过,她这武功……
“婼风不仅武功不高,医术也是半吊子。”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苏殷狐疑道。
“你想说的全部写在脸上了。”
“护法不应该都武功高强,贴身保护你吗?怎么会选……”
“我高兴。”
千金难买我高兴嘛,君莫愿意宠着言婼风,那就宠着呗……苏殷微微咋舌。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红彤彤的灯笼照在君莫身上,雪白的长衫晕出一层薄红来。
“今日就到此为止吧,你回去想想要去天耀还是火种,明日告诉我答案。”君莫一顿,忽而又问道:“你很冷?”
苏殷一怔,毓秀阁内并没有可以御寒的衣服,因此他身上穿的还是逃出皇宫时的长袍,挨冻是不可避免的。
听说习武之人有内功护体,就算寒冬腊月,着单衣也就足够了。看素花宫众多女弟子的打扮,也的确如此。
还未正式入谷,他不想让君莫觉得自己事多,遂摇了摇头。
“不冷。”
君莫没再回话,把酒杯倒扣在桌上后便走了。
苏殷回到毓秀阁已是戌时过半,他进屋就看见了桌上的食盒,而中午留下的残羹冷炙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他边吃边思索,自己学武的目的是复仇,不消多说君莫也知道他的仇家是当今太子亓刃,这么说来,君莫是和亓刃是有过结?
朝廷和江湖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可亓刃心性残暴又作恶多端,间接得罪了君莫也未可知。
还有君莫留下的问题……天耀火种,一攻一防,似乎并不难抉择。
苏殷是个行动派,想清楚后,当即就想把自己的答案告诉君莫。没想到刚推开门,就看到毓秀阁的破烂牌匾下伫立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矮个的是言婼风,正对着卧房门口,看见他出来后脸色一白,嘴唇哆嗦了几下。
她身侧的男子身材高挑,红色灯光铺了半袭长衫,正是刚分别不久的君莫。
君莫不是挺宠言婼风的吗?说了什么能把泼天猴一样的言婼风吓成这样……苏殷疑惑地开口,“谷主?”
君莫闻声回首,眼中没有一丝笑意,明明是暖色的灯光,脸色却异常苍白。他漆黑的瞳仁一定,嘴角勾起不甚明显的弧度,“殷儿。”
不知为何苏殷心底生出惧意,这样的君莫和在梦归亭时判若两人,他微微后撤一步。
君莫目光往下一移,他又乖乖把脚伸了回去。
“那个……谷主,我刚想找你说……”
“接着。”
“啊?”
接住迎面飞来的物件,摊开掌心,是个火红色的香囊,上头还绣了几枝雪梅,香气宜人。
“明日自行来找我。”
苏殷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君莫就消失在了门口。
“君莫这是怎么了?”
言婼风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谁准你直呼谷主姓名?!”
这习武女子的手劲岂是能和一般人相提并论的,苏殷的手背登时红起一片。
他怒道:“我是看你被他训的可怜才问问你,你这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谁要你假好心!”言婼风指着他手里的香囊道:“这是我做的,你给本姑娘好生戴着!”
“知道了母夜叉!”
苏殷把香囊往怀里一塞,赶在言婼风爆炸前关上了门。
*
翌日外头冷风咆哮,苏殷醒来时发现桌上多了一叠厚实的衣服,想来是言婼风送来的。
天际刚刚擦亮,他收拾好自己,推开门探出头,又冷得缩了缩脖子。
说是去找君莫,可他并不知晓君莫的住所在何处。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台阶拾级而上,他远远看见有三个人影扎堆在采风桥上。
其中花花绿绿的那个尤为扎眼,正是多日不见的韩非烟。另外一篮一黄两个身形娇小,应当是言家姐妹花。
他一溜烟儿小跑着过去,那三人自然也瞧见了他。
言婼风说:“苏大公子好雅兴,大清早的就出来晃荡。”
韩非烟说:“苏苏好早呀~”
苏殷懒得搭理这两人,走近了才发现身穿水色群裳的女子并不是言婼云。
“这位姑娘是?”
“水痕,黛青。”
黛青的嗓音带着点男子独有的低沉,苏殷不由多看了她一眼,五官大气明丽,眉宇间更是有股不可多得的巾帼之气。
护法都喜欢扎堆一起玩吗?他笑了笑,刚要报上自己的大名,韩非烟就没骨头似的贴了上来,“你怎么裹得跟个粽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