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你刚才不是还跟我说,你正在家里陪江初?”等待表演开始前,一声轻浮质问破开燥响。
江初回头,喻宕正站在身后,玩世不恭的狐狸眼里,有些难以察觉的异样情绪。
而白冬槿及时捂住耳朵,装作没听见,假模假样问江初:“谁在说话?有人叫我?”
白冬槿一被戳穿,就要阴阳怪气,神色浮夸又滑稽。
江初无奈地轻笑,“你男朋友来抓你了。”
“瞎说!”白冬槿听不了这三个字,皱眉苦脸,“我没有男朋友,别说晦气的话。”
插科打诨间,喻宕已经站到白冬槿身旁,赶也赶不走,摆出要加入两人玩乐的架势。
白冬槿翻个白眼,懒得理喻宕,让服务生打开几瓶酒作准备。
时间渐晚,客流激增,年轻男女聚集,全都往舞台前涌。
砰——!
无火礼花从高处绽放,无数金粉从高空洒下,有迷醉香气的碎花被礼炮撕裂,随着金粉慢速地飘散。
欢呼声响彻云霄,喧闹的热闹包裹住江初。
鼓风机一吹,金粉散开,店里最受欢迎的头牌出场,头牌裸着上半身,几处肌肉上抹了高光油,小麦肤色。
随着爵士乐复杂的转调,头牌绕着舞台边缘行走,时不时俯下身,挑逗客人。
到江初面前时,头牌身形一顿,停住脚步,刚想伸手触碰,就被白冬槿泼了气泡酒。
“快快快,赶紧开始跳舞!”白冬槿将拇指摁在瓶口,剧烈摇晃,将酒里的气泡激活,蓄势待发。
头牌眉尾一挑,指尖移动,转而搂住白冬槿,额头抵额头,暧昧笑着说:“白先生,今天也要玩得开心。”
“知道了,快开始跳!”白冬槿急性子,又一次催促。
头牌眼神一暗,很快松开手,转过身时,其他伴舞上也了场,舞台的光变暗,只留下一束打在头牌身上。
白冬槿又拿了两瓶酒,全部递到江初手中,兴致勃勃,“快先喝点儿,一会儿等他转过来再喷他。”
江初点头,听话地灌下大半瓶,直到脑子微醺。
表演开始,音乐一转,灯光变成暧昧红色,忽明忽暗,头牌分开.腿,坐到椅子上,随着音乐缓慢律动。
缺氧,汗液,酒味,欢呼声混杂在一起,变成迷幻的热意,令人体温飙升。
江初被裹在喧嚣的火热里,跟着白冬槿,将摇晃过的酒瓶口对准表演者,疯狂喷洒。
酒液撞到赤露的躯体上,四处飞溅,零零星星的酒液弹回台下,浇湿观众的发丝。
欢呼声与笑声更甚,旁边的人抢了白冬槿的酒,也往台上喷,白冬槿也不生气,还大方地又点十几瓶酒。
“哈哈哈再来!一起来,全都喷到他身上去!”
被这火热的氛围感染,江初边洒边喝,喝到醉了,就跟着旁人一起疯狂地笑,大声尖叫。
兴致高涨时,白冬槿侧过头问:“初初,你现在高兴吗?”
因为酒精和缺氧,江初双眼迷离,勾起唇角大声说:“特别高兴!”
灯光半明半暗,表演持续整完,无休止进行。
到最后,思绪凝固,再无法运转时,江初扬起头,半阖眼睛,笑着看向空气中弥散的金粉,想伸出手去碰,视线却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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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手机不停震动,江初皱起眉,勉强动了动手指。
喉咙极痛,口干舌燥,太阳穴也抽搐着疼。
江初坐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蜷在车后座,而白冬槿倒在另一旁,呼呼大睡。
车里全是宿醉的酒味。
江初开门下了车,呼吸几口无酒味的空气,从衣服口袋拿出手机。
接通之前,震动声停了。
江初打着哈欠看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几十通未接来电,全部来自富生医院,从昨夜打到清晨。
医院给他打了一整宿电话......
江溪出事了?!
江初心里一慌,腿差点软了,靠在车门边借力,立刻回拨电话。
“江先生?”
“我姐姐......江溪,她怎么了?!”江初颤着声音问,生怕听到可怕的回答。
“她昨晚肺部出现感染,血氧指数急剧降低,心脏骤停......”
咚——
护士话还没说完,江初就一把丢开手机,仿佛只要他逃避,不听结果,一切就还是原状,什么都没有发生。
手机砸到窗上,发出重重声响。
白冬槿迷糊着爬起身,挠挠头发,“初初,怎么了?”
江初没有答话,眼里无光,又回到那种发愣出神的可怖状态。
“初初?”
白冬槿赶紧爬起身,江初却一语不发,捡起手机,疯了似的往停车场外跑。
被这突兀的举措吓一跳,白冬槿跟着下车,勉强追上,拉住江初的手臂问:“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