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暮云重沐浴之时,不喜有人靠近,自然也没享受过这般细致的照顾。
净夜和萧濯都坐在浴桶里,萧濯顺手拿了一个精致的蓝瓶,挤出了一点给净夜抹在身上。
净夜只闻到一股清淡的茶香,还夹着点清新木香:“很好闻,这是什么东西?”
萧濯道:“是西洋人进贡的玩意儿,送到宫里给娘娘们用的。听说太皇太后宫里,也就这么一瓶。我不爱用这些东西,这一瓶留给你。”
净夜问:“那王爷这一瓶,是皇上赏的吗?”
“当然不是,西洋人拜见皇上之前,特意来王府拜见。这些东西,也是他们先送来给本王的。除了这个,库房里还有旁的西洋玩意儿,什么西洋镜,玻璃镜,珊瑚琥珀等等,都堆在库房呢。你若有兴趣,让管家把钥匙交给你,以后这些,都交由你保管。”
净夜忍不住红了脸:“这掌家之权,是要交给王府未来主母的。我是出家人,可受不起这个。”
说到出家人三个字,净夜还真是有些惭愧。
萧濯也笑了,他将净夜扳正,捧起他的脸道:“你不就是这府里的小主子?没人比你更受得起。再者,本王日后也不会娶妻。若要真娶,也是娶你。”
净夜净身之后,萧濯拿过方巾帮他擦身,随即还找出了香膏,细细帮他抹匀。
这些都是女儿家喜欢的东西,男子活得糙,向来不会这般细致。
不过净夜自打入了摄政王府之后,便越发懂得保养。
他认为他的容貌是在王府的立身之本,可断不能懈怠了。
故而之前沐浴的时候,净夜便同崔嬷嬷要了这些。
萧濯也知道他喜欢用,特意命人去外面采买京中最好的香膏给净夜用。
净夜来王府不过两月,已经熟悉了京中几家胭脂坊产出的好东西。就譬如那珍珠粉,还是城东那家做出来的最细腻。
再譬如用于扑身的香石粉,则是城西最佳。
当然,除了外出采买的,王府里还有不少御用之物。
而这些东西,净夜是可以随意用的。
净夜换好衣服之后,又抹了一下西洋人进贡的香露。
他将香露随手放在一边,转而问萧濯道:“这些西洋人未先拜皇上,转而来拜了王爷,若是传到了宫里,皇上会不会不高兴?”
萧濯满不在意道:“本王让皇上不高兴的地方多了,也不差这一两件。这些东西,你就放心大胆用,不必有什么忌讳。”
净夜想起天书中萧濯的结局,不免拧眉道:“王爷还是得多为以后考虑,皇上年岁渐长,不如幼时好掌控。他现下不与王爷计较,是他羽翼未丰,待日后翅膀硬了,第一个就要发落了王爷。”
这话,净夜原是不想说的。
天命不可违,萧濯日后结局如何,净夜原也管不了那么多。
可净夜的心也不是铁做的,萧濯待他这样好,净夜每每想到萧濯日后结局,便总是心有不忍。
萧濯闻言倒是笑了一笑,他伸出手,将净夜揽入怀中,低头看着净夜问:“担心我?恩?”
净夜习惯性地攥着萧濯的衣领,嗡声点头:“自是担心的。”
萧濯将人搂得更紧了些,净夜身上本就有股清甜的体香,眼下刚刚沐浴过,混合着那些香料的味道,更让萧濯心神微荡。
萧濯轻吻着净夜的额头道:“有你在身边,当真是好极了。本王日后就算是真被那小皇帝宰了,也觉得值了。”
净夜推了推他:“不许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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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夜自打去了前书房,与萧濯的感情也迅速升温。
原本净夜第一次入摄政王府的时候,府里的下人就不敢怠慢。
如今他们对净夜,更是愈发恭敬了。
摄政王府的库房,净夜也去了一遭。
里面琳琅满目,好多宝贝。
哪怕是从前逍遥会总会的小金库,也比不得摄政王府奢华。
王府内的账,自有李管家在料理。
净夜听说李管家和崔嬷嬷一样,都是跟在萧濯身边的老人了。而且李管家的账记得极为清楚,王府内的一应开支用度,皆是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净夜只是随手翻看了一眼账本,就想起从前逍遥会的王掌柜。
以前王掌柜管家,也是如此。
王掌柜顶多是抠门了一些,从前潘英要挪用银两,王掌柜没依他。结果潘英后来叛变,第一个就是拿王掌柜开刀。
潘英!
净夜每每想起这个名字,都恨不能将其挫骨扬灰。
净夜将库房的钥匙和账本还给李管家,李管家忙道:“可是小主子对此有什么异议?若是老奴哪里做得不好,小主子尽管吩咐。王爷说了,以后这王府,由您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