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夜见时辰还早,便找了个垫子,打算小憩一会儿,再行翻阅。
可谁知道,他竟瘫在那睡着了。
等到他再醒来,萧濯早已经将他抱到了榻上。
净夜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申时三刻。这个时间,王府已经开始准备晚膳了。
净夜翻身下了榻,他轻手轻脚地走出去,看到萧濯正认真地批阅奏折。
待萧濯落下手中最后一笔之后,他才抬起头看着净夜道:“醒了啊?”
萧濯声音温柔,净夜回话也跟着柔和了几分:“恩,是王爷抱我到榻上的吗?”
萧濯应了一声,他放下手中的笔,起身给净夜倒了杯热茶,待他将茶水递给净夜之后,才道:“以后若想看书,便坐在案桌前看,若困了,便直接歇息。地上凉,你身子骨弱,若再因此着凉可不好。”
净夜低着头,轻抿了一口茶。
净夜面上虽不露声色,心底却是一阵翻江倒海。
萧濯发现他看书了,可萧濯似乎从未问过,他到底识不识字。萧濯还将他带到这书房里来,并未对净夜有丝毫戒备。
净夜摸不准,萧濯是真的不在意,还是打算放长线钓大鱼?
净夜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萧濯挑起他的下巴,他才猛然回神。
“想什么呢?”萧濯笑着问。
净夜勾了勾嘴角,只道:“也不知道为何,总是觉得困。晚上明明睡饱了,白天还是困倦不已。大概是摄政王府太安逸了。”
这虽是事实,可净夜这会儿提起,不过是想掩饰他方才的情绪。
可萧濯倒是上了心。
萧濯拧眉道:“可能是气血有亏,本王让太医来给你看看。”
净夜正要说不用,萧濯那方却已经吩咐下去了。
而萧濯为净夜请太医这事,很快也传到了宫里。
小皇帝也在批奏折,不过小皇帝手里的奏折,都是萧濯择选之后的。
小皇帝倒也认真,连太监来回话时,他也未放下手中的朱笔。
那太监道:“万岁爷,萧濯府上今日召了张院判过去,亲自给净夜小师傅瞧病。”
小皇帝头也没抬,只问道:“他可是身体有异?”
老太监知道皇上说的是谁,便忙回:“回禀皇上,老奴问过张院判了,说是体质太弱,气血有亏,加上之前江湖术士给治疗的时候,下了猛药,体内余毒未清,才会如此。”
小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轻叹了一声,随即道:“让张院判用些心,务必将他的身体调理好了。”
老太监连忙称是。
小皇帝放下手中事,抬眸看着老太监问:“萧濯府上的人可来回话了?萧濯待他如何?”
老太监小声道:“听说是极好,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就在今个,还特意让他去书房休息,全然没有避讳。”
小皇帝默了半响,忽而轻笑一声:“看不出来,这萧濯还是个痴情种。继续让人盯着吧,事无巨细,都得来报。”
而此刻的摄政王府,萧濯正哄着净夜吃药。
净夜只喝了半碗,便觉得恶心,他拧眉道:“喝了这些,差不多了。这药怎么那么难闻,卡在嗓子眼里都直犯呕。”
萧濯极有耐心,哄着他:“听话,一口闷了。喝完药再给你颗蜜饯就好。太医说了,你这身子骨,还得调理些时日呢。”
净夜还是不肯喝,萧濯只好道:“你若不喝,本王就嘴对嘴喂你了。”
萧濯说这话时,寝屋内还有不少侍奉的奴才,净夜闹了个大红脸,生怕他真的在人前如此做了,便急忙端过药碗,一饮而尽。
萧濯随后递上了蜜饯,喂到了他嘴里。
待净夜委屈巴巴地吃完,萧濯便像是哄小孩一样哄着他道:“以后一日两次,按时喝药。良药苦口,凡是药都不会太好喝。待你身子骨强壮起来,就不必喝这药了。”
之后一连几日,萧濯都盯着净夜喝药。哪怕萧濯人不在府内,也会叮嘱崔嬷嬷,务必看着净夜将药喝干净才好。
萧濯不在王府的时候,净夜也会留在他的书房。
起初净夜还担心萧濯会质问他是否认字一事,如今见萧濯没问,净夜索性也不答,只闷头看书。
那日萧濯回府,正巧看到净夜端着本书在那看,连萧濯走近了,他都没注意。
萧濯终是问出了那句话:“能看得懂吗?”
净夜不慌不忙地将书合上,信口胡诌:“看不懂,就是感受个书香的氛围。我向来羡慕那些学士,也想同他们一样。”
萧濯勾起嘴角笑了笑,忽而道:“本王今日正好无事,教你练字如何?之前看你写那一手字,实在是难看极了。”
萧濯绝非一时兴起,他甚至还早早备好了字帖,让净夜对着他的字临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