秾丽的五官没有畏惧,反而带着旁人看不懂的惊艳。
随着古神强悍的神压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涌来,原本还处于上风的少年顷刻间便被一道攻击击飞出去。
整个天空刹那间尘土飞扬,呛得人止不住咳嗽。
沙尘弥漫,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众人看着远处不断震颤的大山,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开始痛了起来。
太狠了……
动手的人目光都紧紧看着少年飞出去的地方。
“应该动不了了吧?”微生徽鸣不确定道。
瑶迟刚刚那一下没留一点情面,神和近神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光是法相真身就足以拉开彼此很大的距离了。
所有人都不认为少年能够硬抗下来,包括瑶迟。
他手里的成悲剑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微光,鸦青色的衣摆随风舞动。
深邃的眼眸微垂,带着几分料峭寒意。
“呵。”一声闷笑从远处的尘埃之中传出来。
随着山风吹过,所有人瞳孔一缩。
灰尘散尽,红衣少年并没有被拍进崎岖山壁里,他脸色微白,神情讥诮。
瑶迟的法相弯腰着腰,手中的剑刃正在少年眉心处。
一只惨白的手紧紧抓着刺过来的剑刃,漆黑衣袍掺杂着丝丝缕缕的黑雾,正迎风招展。
不等众人反应,自少年处爆发出强劲至极的威压!
地面一层层皴裂开,细碎山石眨眼间变成了粉尘。
天空突然往下压了一寸,阴云密布。
金色的法相剑刃被徒手捏碎,随着那只骨感优秀的大手一挥,鼎立于天地间的法相直接被推了出去。
空气中,黑金色的灵气肉眼可见,缓慢游走在每个地方。
一道气势炸开,迅速占据了另外一半天空。
于是,秘境的天空分为了一黑一金两个颜色,彼此对峙,互不相让。
“神威……?”有人失声,“这世上,不是只有瑶迟一位古神了吗?!”
“是只有他一位了。”少年重新立于天空之中,他笑不达眼底,“就像我只有一个我。”
于是,众人眼睁睁看着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少年身后。
男人五官立体端正,面庞线条凌厉坚毅。
一袭黑衣如滑开在纸上的墨,朦胧而又浸润着氤氲温润气息。
他双眸漆黑无神,俨然不似寻常神祇。
“傀儡?”有人不确定的发出疑问。
“哪有神尊甘愿当一个傀儡的?”有人看着那道身影,只觉得无比惊悚。
除了觉得惊讶的人,还有不少人觉得很眼熟。
“——瑶迟神君?!”
几乎是在男人抬起头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失声道。
一时间,原本还对少年更加警惕的众人,全都看向了瑶迟。
瑶迟看着安静站在少年身后的自己,他紧绷的脸突然间松了。
“原来,死了的我是这个样子。”
景烟扣了一下脑子,她转头问身边的林夕锁:“你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了吗?”
“不太能理解。”忱不妄同样扣了一下脑子。
林夕锁也一脸凝重的摇头,他虽然不太能理解这些人的话,可有件事却很要紧。
他叮嘱身边的人:“待会只管跑,别管其他人。”
大能打架,他们这群元婴就明显不够看了。
“林师兄。”景烟意味深长,“如今跑也来不及了。”
林夕锁则无奈道:“总比站着等死要好些。”
他们身上的防御灵器,如何能抵抗得了这群神尊放出来的攻击。
就是被无限削弱的攻击余波,也够喝一壶的了。
“你怕什么?”柏然的声音响了起来,他虽然成了一族之长,可脾气还是一如既往。
他挤眉弄眼:“你忘了我现在是谁?”
景烟挑眉:“怎么,翻账簿还没翻够?”
本来还一脸得意的柏然瞬间萎了,他瞪了眼景烟:“你住嘴!”
景烟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林夕锁叹口气:“你有什么办法?”
“柏家依靠着一棵神桐。”柏然说着,掏出了珍藏的东西,“神桐以五百年的修为凝聚出一颗精魄,只要我们不乱走,它就能保我们无虞。”
看着柏然手心里的东西,林夕锁好歹松了口气。
男人身形高大,每次靠近少年,都需要微微弯一下腰。
他没有独自思考的能力,却潜意识会去圈着少年被伤到的手腕,然后轻轻替人按揉着。
在确保少年不难受之后,男人总算正眼看向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血红色的长剑入手,漆黑的天空张开了一只血色瞳孔,阴冷的杀意如同附骨之疽,紧紧依附在所有人身上。
血红色的剑气暴涨数千丈,贴地疾行,在地面上划出百丈深壑,带起飞沙走石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