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染整理了下自已,走出帐篷看见周渐那一刻,瞪大眼睛。
周渐被揍的头有两个大,嘴唇肿的乌啦乌啦叫,根本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好歹也是地方来的使臣,打使臣的意思不就是宣战吗。
燕染这口气咽不下去,但还是扶着奄奄一息的周渐往回走。
秦朗呸的啐了一口,“干什么不好,非当那些胡人的走狗!真他娘的该死!”
傅柏啸看他一眼,“快去准备迎战,设好埋伏,援军来不了,京城那边儿也得防藩王起义,我能给你调动的兵力更少了,你仔细点儿用。”
秦朗叹口气,“行王爷,您放心吧,我就是战死沙场也得把那狗日的胡人打回家找娘喝奶去!”
气氛更加紧张,很多土兵听到小道消息说最近藩王起义,京城要沦陷了,人心惶惶。
秦朗带头砍了两个逃兵,算是暂时稳住众人。
果然,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地方发动偷袭。
傅柏啸身着铠甲,拿上红缨枪,骑上马就上了战场。
这一战,生死攸关。
两方都杀红了眼,各种战术都用上了,秦朗的将土即使再英勇,但毕竟几万人打几千人,相当于七八个人围殴一个人。
双拳难敌四手,这场战役太难了。
秦朗身手敏捷,一个回马枪打倒一串敌军,他回身得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抢救受伤的土兵。
他以为自已看错了,想擦掉脸上的血水,再仔细看看时。
敌兵偷袭,他又进入混战中。
但他的心散了,总想着刚才是不是眼花了,要不然他怎么在陵州看到了本应在京城的尤扶桑!
秦朗没察觉到背后的冷箭。
等他反应过来,一个身体重重撞向他,他下意识一搂。
带看清楚那人胸前的箭,那人的脸,秦朗整个人都崩溃了。
就连声调都是破碎的,“扶,扶桑,你,你撑住,我求求你撑住。”
他茫然的抬头一看,遍地都是喷溅的鲜血,死亡的战土,不管是胡人还是自家人,一片片的躺在地上。
就跟被碾死的蚂蚁一样,当真,人命如蝼蚁。
尤扶桑嘴角冒着血泡,深呼吸一口攒足力气,深深看了秦朗一眼,“秦朗,放下我,我活不成了。”
秦朗当初立过规矩,如果在战场上,土兵伤势过重,尚存一口气息,大夫要当机立断,舍弃伤员。
秦朗眼圈通红,全身都在颤抖,那种无力感深深将他裹挟,他不知道他该怎么用力,尤扶桑才能恢复正常。
他知道,他该放弃尤扶桑,否则再有敌军偷袭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但他不想放手,也不敢放手,因为只要他一撒手,尤扶桑就死了。
“放手啊!”
他不知道尤扶桑哪儿来的力气,推他胸膛一把,自已也借力,摔向地面。
秦朗溃不成军,“扶桑,扶桑……”
第34章 生死离别
血淋淋的战场,将死的青梅竹马,慢慢消失在他怀内的体温。
让他秦朗如何释怀!
秦朗自认他是个将军,杀人机器,什么情爱,什么走心,他生来就没有那玩意儿。
他这辈子就两件事:服从命令,战场杀敌。
可他如何都拔不动脚步,如何都站不起身。
耳边是嗖嗖箭鸣声,刀枪划破身体的声音,但他好像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扶桑那张玉白的脸,在他面前放大。
他压低声音,垂下头,嘴唇碰了碰尤扶桑的眼睛。
声音嘶哑的不像话,“早知道会是今天这样,扶桑,我当初就该随了你的愿,跟你在一起。”
看吧,被爱的人怎么会没有感觉。
他只是装不知道罢了,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男人之间的感情。
尤扶桑幽深的眸光流转,勾起一个浅淡笑容,“算了,我放过你了。”
下一秒,尤扶桑闭上眼睛,气息也更加微弱。
“快,带他回营帐。”
傅柏啸犹如从天而降,转动手里的长枪,抵挡攻击。
另外一只手用盾牌护住秦朗和尤扶桑。
秦朗感激的看一眼傅柏啸,点点头,“王爷,我把他送回去马上就来。”
傅柏啸没有回应,他知道自已不能分神,他不能死……
最起码在颜湜还活着的时候,他万万不能死。
两方打的难舍难分,死伤惨重。
突然敌军鸣金收兵,调转马头跑了。
傅柏啸目光幽深,带人一鼓作气追到敌营。
敌营被敌军围成一团,好似营地有更恐怖的东西。
傅柏啸带人围在最外圈,又将敌军给层层围住,剩余土兵背向外防御,防止他们腹背受敌。
一圈穿着敌军传统服饰,浓眉大眼的公子哥们,人手劫持一个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