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扶桑点头,“遵命王爷。”
秦朗直勾勾看着尤扶桑,他也不知道为何,只要见到尤扶桑就心烦意乱。
想跟尤扶桑说话,但又怕他不理自已。
不管了,反正明天他就要奔赴战场了,每一次去打仗他都不确定能不能活着回来。
如若不能,两个人只要不闹脾气,好好说一次话,那样死了他也能闭眼。
“扶桑……”
尤扶桑顿住脚步,目光清冷,“将军有何吩咐。”
啧,你瞧瞧这阴阳怪气的,两个人一个将军一个军医,根本没有等级之分,尤扶桑一口一个将军叫他,弄的俩人跟多生分一样。
“那啥,扶桑,我要去打仗了。”
“嗯。”
“扶桑,你莫生我气了,万一我回不来,死的时候还老惦记你生不生气,你说我能闭上眼吗。”
尤扶桑脸色苍白,他抿直嘴唇,垂下眸子,浓长的睫毛轻微颤抖。
“将军,我不生你气。咱们两个也没仇,只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将军,你好好打仗,如若你真的不测,兴许我还会给你吊唁。”
说完,转身就走。
秦朗站直在原地,他也不知道自已咋这么娘们儿唧唧的。
身经百战,英勇善战的将军最终归宿只能是马革裹尸,这是他一开始参军就知道的事情。
可,不知为何,他看到尤扶桑,他就不想死了。
当然,不是怂了,也不是想当逃兵,而是,想好好打仗,打胜仗,活下去。
是夜,天黑风急,大雪纷飞。
傅柏啸坐在炕沿上,将信放在颜湜的枕头边,看着他熟睡的侧颜,不由得勾起嘴角。
手指尖隔空描绘颜湜的眉眼,鼻梁,直到唇角……
他的颜湜,这么可爱,就应该捧在手心里,享受和平盛世。
他欠颜湜的太多,上一世颜湜在国外的那三年,暗无天日的三年。
颜湜闭口不谈,不是不值得谈,而是害怕。那段日子,颜湜是怎么熬过来的傅柏啸不敢想。
“湜儿,只要我活着,就没什么东西能伤害的了你。”
“湜儿,你永远想象不到,我对你渴望,就算每天抱你,每天上床,可是我一想到失去你的那几年,心疼的不知所措。”
“湜儿你别恨我,我发誓,你在京城休息几个月,我忙完就回去找你。”
天亮了,傅柏啸恋恋不舍的将视线收回,攥紧手指,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房间。
颜湜醒来,睡的这一宿很舒服。现在他也算是练出来了,耐doi了,折腾那么一大晚上,第二天起来竟然没有疼的下不来床。
愉快的伸个懒腰,手指碰上一个坚硬的东西,他一愣,收回手。
立马弹坐起来,捏起信封看了眼。
——王妃颜湜亲启
傅柏啸写的都是白话字,他完全看的懂。
颜湜有点儿小窃喜,以为傅柏啸浪漫症发作,还给他写了情书。
打开一看,瞬间傻眼儿。
傅柏啸走了!去打仗了!
颜湜以为这是啥恶作剧,鞋都没来得及,冲出去找傅柏啸。
但院子里只有几个守卫土兵,尤扶桑从外面进来,指挥几个搬东西的土兵,“动作快一点。”
颜湜失去理智,一把抓住尤扶桑的胳膊,“傅柏啸呢?他……”
尤扶桑眼底一片青,难得显出疲倦神色,点点头,“王爷出征了,秦朗也去了。”
在颜湜的震惊中,又甩出一记重磅,“王爷吩咐,让我送你回京,颜少爷,快去吃饭穿衣服,咱们马上启程了。”
颜湜瞬间僵住。
——
秦朗进入军帐中,看到傅柏啸还在作战沙盘前研究,连忙上前,“王爷,休息休息吧,你都熬了几天了。”
傅柏啸头也没抬,“增援到了吗?”
秦朗咬牙,“没到。”
一万兵对战胡人十几万人,傅柏啸愣是利用商战策略演变成军事策略,还把脑海中孙子兵法拿出来用。
确实,一万人制敌十日,给他们足够的时间等待增援。
当初他刚来陵州,陵州马上就要被胡人攻下,幸好他带人潜入敌后方火烧粮草,趁军心不稳,散播“呼延烈首级被夺”的消息。
十几万人,后方军离前方军队距离远,就跟群殴一样,连凑都凑不进去。
在外面听说首领死了,群狼无首那还打个屁呀,直接掉头逃跑。
这一跑正中傅柏啸的第二个圈套,早就等待已久的傅家军直接赶羊入圈,包抄逃跑后方军。
后方军要降,根本不可能。
因为他们站的那一片区域,早就被泼上动物油脂植物油脂,一个打火石蹦出的小小火星,送这些侵犯的胡人军队上了西天。
十几万人的军队,愣是折损七八万。